短暂思索过后,邬引玉还是开了门,本是想同对方打声招呼的,嗓子却哑得吐不出声。
鱼泽芝站在门外,定定看了邬引玉,目光往下垂了些许,倏然顿住,问道:“刚醒?”
邬引玉想说,若非门铃声响起,她这时候指不定还在梦里。
但她自然不说,只是点了一下头,朝门外谨慎投去一眼,才侧身容鱼泽芝进屋。
等鱼泽芝进门,她转身朝落地镜瞥去,才知自己这睡袍穿得歪歪扭扭,将松不松的,脸色还白得瘆人,也难怪鱼泽芝盯了她一阵。
鱼泽芝很规矩地坐在沙发上,皱眉问:“发烧更严重了?没去医院看看么。”
邬引玉走过去,拿起桌上的药盒晃晃,示意自己早就去过医院。
见桌上的壶里还有昨晚烧的水,她连热都没热,便倒了一杯伴着药咽下。
“不是刚醒么,怎不先吃早餐。”
鱼泽芝看得直皱眉。
邬引玉喝了水,嗓子舒服了一些,至少是吐得出字音了,摇头说:“刚醒,没来得及。”
她倚在桌前,也不整理乱糟糟的睡袍,就这么朝鱼泽芝睨着,病红的眼微微一弯,好整以暇地说:“鱼老板怎么忽然找过来了。”
“昨天半夜,吕倍诚又借扶乩讨了一次警示,这次警示不再指向邬家。”
鱼泽芝看到桌上的烟杆,手往边上一搭,指尖停在那绿玛瑙烟嘴不远处。
听这话,邬引玉下意识绷紧了身,慢声问:“那指向哪儿了?”
“没有任何结果。”
鱼泽芝终于说明来意,“所以吕老和封老打算再下一次地。”
这扶乩的结果是邬引玉始料不及的,她本以为自她走后,预言也会跟着动,没想到竟直接没了指向。
她面上笑意渐渐收敛,细眉一抬,好似兴味盎然,“下地做什么,去问判官么?”
鱼泽芝颔首,双手交叠在膝上,目光微微别开,不去看她那衣衫不整的模样,说:“他们想知道,从判官那得到的会不会是一样的结果。”
邬引玉想到昨夜自己用转经筒泡出了一池墨汁的事,迟疑了数秒,还是问了出口:“昨晚吕倍诚是几点扶的乩?”
“两点过,怎么了?”
鱼泽芝问。
两点,那就是在邬引玉用符水泡了转经筒之后。
邬引玉松了一口气,哧地翘起嘴角,大抵是病得没精打采,神色也显得有些落寞,说:“看来,吕老还是护短,按照五门的规矩,扶乩后吕倍诚可不应该过得如此舒坦。”
“不错。”
鱼泽芝还在望着别处。
邬引玉明目张胆地盯起鱼泽芝那张过于好看的脸,意味深长问:“鱼老板来都来了,怎么不多看我一眼,是我这病容入不得您的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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