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雾屿笑了,笑得很淡,他漠然片刻,徐徐开口,“然后呢?你养着我,像个瓷娃娃,碰不得,也摸不得。
到最后,如果是最坏的结果,你有顾忌,心里也会产生芥蒂,始终跟我隔了一层什么似的,那就没意思了。”
扶曜眉头紧蹙:“我不会!”
“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扶曜被堵得哑口无言,承诺虚无缥缈的未来,对温雾屿这种通透的人来说,就是在画大饼。
温雾屿微微叹气,他话说得狠,对扶曜依旧心软。
他们分开了一些距离,风一吹,温雾屿找不准方向了,抬手寻着扶曜,“哥?”
扶曜牵住他的手,说嗯,“我在。”
“我们好好聊聊。”
“嗯,”
扶曜哽咽了一下,问:“聊什么?”
温雾屿掌心微凉,被扶曜搓热了,反手与他十指紧扣,“我想通了,你怎么就变卦了?”
“我知道你吃过的苦,不想让你再受一遍了,”
扶曜的手越捏越紧,出了汗,渗进温雾屿的皮肉里,他说:“雾屿,之前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
“哥,我确实烦耳提面命跟我说大道理的人,不管是谁,都烦。”
温雾屿笑了笑,脸贴上去,又想跟扶曜接吻了,“你知道我一开始为什么不痛快地答应你去医院吗?”
“为什么?”
温雾屿语速不快,他娓娓道来,“老褚肯定跟你说,我当时躺在病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太狼狈,哪怕再亲近的人,时间久了也会嫌弃——是不是?”
扶曜无法否认,褚琛确实是这个意思。
温雾屿无奈地说:“其实不是。”
扶曜一怔,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温雾屿又继续往下说:“我长这么大,身心从来没有过任何归属感,所以我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更不会在意他们嫌弃或者不嫌弃的态度。”
扶曜听得胆颤心惊。
温雾屿好像故意吊着扶曜的胃口似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扶曜遽然惊出一身冷汗,他猜不透温雾屿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好是坏。
温雾屿跟着扶曜的气息找到了他的唇,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我的归属感在慢慢具化成一种实体,可能现在还太稳固,但我想试试。”
扶曜咽下一口气,极力平稳心态,说话的语调还是颤,他问:“你的顾虑是什么?”
“我怕拖累你。”
扶曜瞳孔骤缩,万分诧异,“你说什么?”
“你别激动,”
温雾屿摸摸扶曜的后脑勺,安抚他,“以前我孤身一人来去自由,认为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算大事,哪怕我瘫痪了,我找个护工,钱给足了,谁也不欠谁的,对彼此不满意,大不了再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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