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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看似短,实际上已经过了几个小时,林西图暼了眼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最适合干坏事。
现在那些照片都被方知锐攥在手心里,这几天他都因为工作睡在这里,那么有50%的可能照片被放在他睡觉的地方,至于另外50%……也可能是被拿回了林西图从来没去过的方知锐的私宅里。
但那些照片要是一直拿在方知锐的手里,林西图这辈子就得被这个大魔王捏着三寸,是可忍熟不可忍,他要起义!
主卧在二楼走廊的另一头,林西图在黑暗里狗狗祟祟地摸过去,一拧门把手,发现居然没锁,简直是天助我也。
房间里一片漆黑,方知锐大概已经睡着了,呼吸浅得听不见。
林西图就着窗帘缝里透出的一点月光慢慢走过去,看了眼床上隆起的身影,不知为什么突然心虚地出了层手汗。
床头柜上放着手机和一杯冷茶,旁边还有枚银色的男士戒指。
林西图狐疑地凑过去看,只是一枚再平常不过的素戒,不知道有什么用。
这时床上的方知锐忽然翻了个身,吓得林西图浑身汗毛都炸开了,等对方的呼吸再次均匀后争分夺秒搜查整个床头柜。
然而床头柜里空空荡荡,以前林沐菡留下的梳妆台里也什么都不剩,根本没有照片的半点影子。
林西图狼狈地把头转向床上的方知锐,不会是藏在枕头底下了吧?
他慢慢地靠过去,小心地撑在床上。
方知锐闭着眼,一副陷入熟睡的样子。
帘缝里漏进来的月光似乎也怜惜他,淡淡的银辉勾勒出五官深邃的轮廓,流光从饱满的额间流淌至纤长的睫毛、山根、鼻尖,再至浅淡的薄唇上。
一张让林西图又爱又恨的脸,睁眼时能将他拒之千里之外,闭上眼时又像绘本里沉睡在森林的神灵,恬淡而温和。
林西图半个膝盖爬上床,靠到方知锐身边,在这难得的机会里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从初中后的不知道哪一天开始,林西图发觉自己看哥哥的眼神变了,变成粘稠的追逐和酸胀的渴望。
他哥哥触碰他的指尖不只是温暖,带来更多的是身体不可控制的战栗。
不敢去看哥哥的眼睛,怕陷进那片蛊惑人心的沼泽里,那首《月光》也不再是小时候的入眠曲,方知锐弹出的每一个琴音都缠进林西图的心脏里、梦里,生根发芽,让林西图的心无处可去。
所以林西图的青春期里根本没有对女孩子产生的悸动和惘然,只是一片死灰。
当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那个没有血缘的哥哥后,一切都完蛋了。
都是你害的,林西图一边盯着方知锐的睡脸一边嘀咕,你不是坏蛋谁是坏蛋?害我成天胡思乱想,最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他这么想着,慢慢低下头,直到两人呼吸相闻。
可在这个城市里再次看到你时,我还是不争气地觉得高兴啊,哥哥。
你拿绳索牵住了我,却不想负责,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吗?林西图闷闷地想。
方知锐的鼻息温热,林西图的视线一路落到对方的嘴唇上,忽然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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