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黎也闭了下眼睛,“不过作为家属,看到自己深爱着的人变成这样,内心的煎熬也是旁人难以理解的。”
“这个问题……”
宋喻明停顿了一下,“我没法回答你。”
医生的手术刀能切除坏死的组织,却无法剖开复杂的社会关系。
不同人面对意外,表现也有所不同。
宋喻明从医多年,见过奇迹,自然也经历过无奈。
一支烟并没有缓解太多的疲劳,他的声音还是很轻。
夕阳一寸一寸地下沉,在他身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偶尔吹来一阵风,吹散了他呼吸中的烟味,程向黎也不觉得反感。
他打量着宋喻明指侧的茧子,眼睑微垂:“不好意思宋医生,才认识没几天,就和你讨论这种东西。”
“没事,我刚做医生的时候,也经常思考这些。”
宋喻明掐灭了烟头,“听到你身边发生这种事,我也觉得很抱歉。
希望不会影响你的飞行状态。”
“我倒是没什么,毕竟这位朋友……”
程向黎笑了笑,“和我不算熟。”
“那就好,如果真遇到没法解决的问题,要及时和沈主任说。”
抽完烟,宋喻明觉得有点渴,“我准备吃晚饭了,程机长请回吧。”
转身那刻,烟草味也随之散开。
“等等,”
程向黎一激灵,突然叫住他,“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宋喻明走到他身侧,抬头问道:“程机长打算以什么身份认识我?如果只是想讨论这个病例,那么抱歉,我没有私下加病人朋友的先例。”
“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程向黎厚着脸皮说,“人总是会生病的,多认识几个医生,有备无患。”
“可我是烧伤科医生,在别的科室里也没什么人脉。”
宋喻明转身看向他,“没有人希望自己进这种地方吧,尤其是飞行员。”
“是,”
程向黎挑了挑眉,一笑置之,“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对民航这块还挺了解的。
是飞友吗?”
“现在算不上了。”
宋喻明对他有所保留,“小时候经常坐飞机回家探望爷爷奶奶,对飞行还算感兴趣。”
“那时候从澳洲到华国,还没有直飞的航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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