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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孕妇或许都是情绪化的,他为她的任性找到了理由。
于是,她终于得偿所愿,和他同床共枕。
怀孕38周,汐见的肚子已经很大,脸蛋也开始浮肿,晚上睡觉的时候,小腿一直抽筋,而自从和汐见共睡一张床后,手塚的睡眠就浅了很多,常常汐见一有动静,他就会睁开眼,这阵子,每当汐见感觉腿肚子开始抽筋时,手塚都会第一时间替她做按摩,也许汐见爱的这个男人还是记忆中的冷情,可是,当他第一次犹豫着趴在她的肚子上听到胎音时,他的脸上,会浮起淡淡的笑容,让汐见依稀回想起了当年青学第一次得到全国大赛冠军时的那一刻。
他没有说过爱她,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爱她,不过,爱也好,不爱也好,那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期待,他们的生命在阴差阳错中已经融合成了一体,她不会再提放手,也不会再傻傻地想着要去成全什么,大和原香的话,大和原香和手塚国光的过去,她听过就算,她不伟大,她只愿过好自己的生活,心安理得地抓住自己所能掌握的幸福。
这天是星期天,阳光明媚,手塚的父母一早就出门去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手塚国光不放心汐见,所以留了下来,管家阿姨出门买菜,偌大的宅子里,眼下只有汐见和手塚两个人在。
汐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不远处的开放式厨房,手塚在替她温牛奶。
忽然,汐见感觉肚子明显一缩,有一阵刺刺的痛,她无意识地抓着自己腹部的衣服,咬着牙,冷汗直冒,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之前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要生了,把家里闹得人仰马翻,送到医院去的时候,检查下来才知道,那不过是假性宫缩,医生告诉她,只要不是规律性阵痛,宝宝就不会出来,原本手塚彩菜建议汐见住院待产的,可是,汐见不喜欢医院,手塚便由着她,让她继续呆在家里,等到预产期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再进医院待产。
手塚很宠汐见,也许他什么都没有说,可只要有心,就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来,这样的改变很细微,连汐见自己都不曾发现,然而手塚彩菜却一直看在眼里,也乐见其成。
“怎么了?”
虽然汐见没有开口,但一直时不时地留意她的手塚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赶紧熄火,放下手中的动作,他来到汐见身边,出声询问。
“没、没事,可能又是假性宫缩,一会儿就好了,不要担心。”
疼痛缓解了之后,汐见虚弱地对手塚笑笑。
手塚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松开眉头,只是看着她,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若是平时,汐见一定会不自在地偏过头去,毕竟,快要临产的她,脸蛋圆润了好几圈,眼角下也开始出现很多洗不干净的斑点,本来就没有自信的她,现在已经不敢再照镜子,自然也不想让自己在意的人看到如此不堪的一面,可是此刻,她顾不得害羞,因为,又一波疼痛袭来,扭曲了她的脸。
肚腹疼痛的次数或许并不规律,然而,竟有点越演越烈。
她感觉到自己的内裤隐约有了湿热感。
“国光……”
她喘息着叫他的名字,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苦笑道:“我、我可能快生了!”
……
那一天,在一阵手忙脚乱后,凌晨时分,汐见顺利产下一个儿子。
那是一个还没有睁开眼的小娃娃,眼线很长,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皮肤皱巴巴的,看不出来像谁。
之前闻讯赶回家的手塚彩菜一看到孙子,立即笑开了花,小心翼翼地从护士手中接过孩子,直对着身旁的手塚国晴说着这孩子和小时候的国光很像云云。
手塚看着手塚彩菜手里的孩子,无意识地抬起手想碰孩子的脸,可又害怕自己粗糙的手指会让孩子感到不舒服,手停在半空,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下来,和手塚彩菜他们嘱咐了几句后,便去产房门口等汐见。
……
窗外的夜很深,病房里,亮着一盏微弱的灯。
汐见安静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手塚就守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镜片后的眸光,淡淡的,有一丝内敛的温度。
他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并不代表他没有情绪,初为人父,他心里翻腾的感觉并不比赢得网球大赛冠军的那刻少,只是,他太习惯克制自己,以至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他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无声地传递着他的温度,他脸上的表情软化了很多,就着淡淡的灯光,并没有平时的冷漠,当汐见缓缓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比平时显得柔化了许多的面孔以及那一句轻声地:“谢谢!”
谢谢你,陪我到现在,谢谢你,并没有真的放弃这段婚姻。
责任、爱情,很多时候并不冲突,因为责任而在一起,因为在一起而开始互相熟悉,相知、相识、相伴,就算过程中缺少了那份浪漫,然而,紧握着的手,相扣的手指,传递的温度,比喜欢更深一层的牵绊,和亲情交织在一起,不需要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便能默契地明白可以到永远,未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太多的爱情,未来,有孩子,有责任,她只要知道他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愿意全心全意地努力对她好,说不说我爱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着他的谢谢,她轻轻地笑了,一字一句,对他说:“不客气!”
顿了顿,不忘开玩笑地加上一句:“以后记得肉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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