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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词倒是没恼,轻描淡写回了过去,“第一,如果湛小野心理状况没问题,你们也不会送我这;第二,有显性问题是好事,方便我随时调整治疗方案;第三,湛先生,我是精神分析师,你不是。”
怼的对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整个通话过程中羊小桃都在,结束后,羊小桃拼命地冲着她竖拇指。
岑词并不觉得这是件多骄傲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从事他们这行的都不会跟病人家属起冲突。
可她实在见不惯有人高高在上鼻孔朝下的模样,湛小野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不骄不躁的,怎么会摊上那么个爹?想来平时在公司里都被人巴奉惯了,没人敢反对也没人敢怼。
没一会儿湛小野的妈妈又打来了电话,连连为湛小野爸爸的言辞道歉。
半小时不到,湛小野爸妈的电话轮番轰炸,岑词想安静下来分析病案都没了心情,将手机一关,跟羊小桃说如果有急事就去家里找她。
一来二去的,伤口牵扯着疼,尤其是胳膊上的,被湛小野的妈妈抓了那么一下子,纱布好像都泛红了。
回了家,小时工已经将屋子打扫干净,没想到她能提前回来,考虑她身上有伤,便张罗着要做饭,被岑词给阻了并且打发了离开。
一场车祸没断胳膊断腿、能走能动实属万幸,但汤图还是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生生请来个小时工替她分忧。
岑词平日素静惯了的,因为汤图没少叮嘱小时工:切记在她上班的时候来家里打扫、遇上她在家也尽量别打扰她……
新城区本就安静,而且还没到下班时间,所以最适合岑词重头去捋湛小野的情况。
湛小野的情况表面上是朝着恶化的方向去了,但实际上,像这种状况也不是一开始没预料到的。
就如同一个人得了感冒,最开始只是打打喷嚏、嗓子有些许不舒服,之后就是鼻涕眼泪一把把,头昏脑涨整个人像踩在云彩上头似的。
也许,湛小野就是到了病情的高发期。
但这心理疾病更是要针对阶段的症状下药,否则一旦病入膏肓就将会彻底毁了一个人。
一念生,一念死,说的就是心理问题。
岑词把自己关在书房,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躺椅上,手旁是厚厚的卷宗。
靠着靠着觉得哪里不对劲,起了身,看了看躺椅,一时间心里有种感觉滋生出来。
说不上来,很奇怪的感觉。
可是,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不过短短数秒。
岑词碰了碰发疼发涨的额角,可能是在车祸里受了惊吓而不自知吧。
有时候,人的意识和大脑就像是一对欢喜冤家,尤其是受到惊讶时,大脑会自动开启对心理的保护机制,目的就是将作用在心理上的伤害减到最低,可潜意识则不同意,总会想方设法避开大脑的监察机制,抓住机会就会提醒你曾经发生过的事。
潜意识的告知,方式有很多,大抵都是包裹着外衣来含沙射影地提醒你。
就像是湛小野的情况。
岑词抱着卷宗坐回了沙发上,抓了个靠垫放在腰后。
湛小野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最开始,他跟另一个他井水不犯河水,顶多就是时不时能瞧见另一个自己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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