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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煜没说话,盯着他勾了勾唇角。
江子珩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硬着头皮挑了一个出来,抖开的时候,鼻尖扑来一阵雏菊花香。
他愣了一下,捏着内裤神色呆滞地问:“……什么味道?”
“香薰,”
严煜尾音上挑,声音里是压都压不住的雀跃,“我的味道。”
“我每天都往里面换一瓶新的,不是信息素,你闻到也不会有反应。”
他贴心地解释,“已经熏了很久了,穿一整天味道也不会散。”
“啊、啊。”
江子珩彻底没话说了,把内裤铺平在被子上看了又看,认命地填进被子里抬腿穿上。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变态啊……
严煜盯着他穿好,又转身从后面拿出几件衬衫,自己举着让江子珩挑。
反复几次,总算是凑够了一套。
虽然并没有进行任何体力劳动,但江子珩也觉得自己累得够呛。
跟玩换装游戏似的。
“你下午约了几点?”
没等他喘口气,严煜撇下衣服扑过来,顶着他的鼻尖问,“有人来接你吗?”
江子珩屏住呼吸,腺体处忍不住突突地跳:“……三点,有人来接我。”
严煜亲了下他的嘴唇,接着道:“你上次说,想去看看我妈妈,你还记得吗?”
没想到是这么一个话题,江子珩愣了愣,看着他的眼睛缓慢点头:“我记得。”
严煜一条腿跪在床边,闭上眼和他接了个短暂的吻,轻轻道:“我们现在去,好不好?”
不是什么高档的墓地,就是城郊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墓园。
坐上车上向外看去,无数石碑屹立朝天,黑色的瓷面刻着金黄的文字,一笔连着一笔,把死亡埋入地底。
满地的枯叶被风卷着向前推进,窸窣的沙沙声里,更显得天地辽阔,明明几步就能走到石碑旁,但真正站在那块石头面前的时候,却还是显得遥不可及。
她走的那样突然,甚至没有一张照片可以用作遗像。
“是我选的。”
江子珩看着碑面上的两人相,耳边响起严煜沉静的声音,“他们是同一天下葬的,我就选了这张结婚照,当作两个人的遗像。”
江子珩喉头干涩,望着照片上那个漂亮温和的女人,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旁边的男人揽着她,微微低着头,轮廓和严煜有几分相像,但没有那么冷漠,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以前会经常来,”
严煜拂过墓碑上的尘土,拉着江子珩在旁边坐下来,“我爸的下葬地点不能由我选定,他死的时候还在服刑,尸体也得归那边儿统一处理。”
“我怕他们离得太远,找不到对方,就选了这张照片。”
他搓搓江子珩的,揣进自己兜里,“希望他们不要怪我。”
江子珩侧头看他,严煜眯起眼眺向远处,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很悲伤,一种……没有尽头的哀伤。
江子珩咳了一声,用力捏了下严煜的手心,蹭过去挨着他说:“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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