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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钊和邹清许发现,他们的友谊脆弱的像一张纸,谢党若真想和清流冰释前嫌,实在是天方夜谭。
邹清许心里明白,天生是宿敌的人不可能真的一笑泯恩仇,从此亲如手足,他和沈时钊一边看戏,一边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邹清许暂时不想让清流们腹背受敌,本来已经得罪了陆党,不能再和谢党干仗,于是他和沈时钊尽力周旋,矛盾是不可能消失的,但在主要矛盾面前,次要矛盾无足痛痒。
然而陆党不断使绊子,沈时钊和邹清许虽然默契的联手按住,但如同纸包不住火,有些事情再怎么掩饰太平也是自欺欺人。
邹清许和沈时钊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
酒楼里,邹清许吃着花生米打探四周的环境,这里环境清幽,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方便他和沈时钊密谋搞事。
他们在一家普通的酒楼里吃饭,邹清许次次薅沈时钊的羊毛,实在不好意思,于是挑了一些平价亲民的地方,他知道沈时钊不缺钱花,可据他观察,沈时钊平日里的开销并不大,沈时钊本人,没什么食欲,也没什么物欲,对女人也不太感兴趣,想来不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主。
邹清许早早落座后,沈时钊姗姗来迟,他公务繁忙,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只能抽空和邹清许见一面,来到酒楼后,沈时钊看着简陋的门面,问邹清许:“怎么挑了这家?”
邹清许亲自为他倒水:“一直白嫖你,不好意思嫖太狠。”
沈时钊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邹清许忙递给他一杯水,他对沈时钊好脸相待,仿佛他们真如战友一般,邹清许不禁感慨自己炉火纯青的演技。
邹清许一张俊脸笑嘻嘻地给沈时钊递水后,看见沈时钊莫名异样的脸色,茫然不解地问:“怎么了?”
沈时钊脸上忽然苍白了一下,继而冒出点浅淡的红,他移开视线,“邹大人一向如此说话做事吗?你是翰林院的官员,应该谨言慎行——”
邹清许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沈时钊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他忙打断沈时钊,解释说:“你误会了,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的意思是我一直占你便宜,心里稍有愧疚。”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四周忽然静谧无声,楼下的长街喧嚣吵闹,杂音传进来,仿佛也被过滤,只剩下渺远的声响。
只有他们两人的尴尬和沉默被无限放大。
邹清许浑身不得劲儿,他大气地伸出手拍了拍沈时钊的肩膀,主动开口:“我今天来想和你聊一下陆党最近总发疯的事。”
空气终于流动起来,隐隐的窒息感缓缓消散。
沈时钊的目的和邹清许一样,他们不能一直被动挨打,本来都察院事情就多,他最近也很头大,沈时钊看着邹清许落在自己肩上的手,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需要发力了。”
邹清许点了点头:“虽然我们没有冰释前嫌的基础,但有共同的敌人,老虎不发威,陆党当我是病猫。”
沈时钊偏过头:“你有办法了。”
邹清许看他:“你也有办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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