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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夏回头望了一眼那座黑暗的工作室，双手插着兜往外走。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像是一团乌云压在心头，沉重得能滴出水来，让人闷闷的不痛快。
绕过一片墙体时，他站住脚步，摸出手机给梁听玉打了个电话。
等待的盲音响到第四声，虞夏挂断电话，冲回了第二展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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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博物馆中，梁听玉拿起一瓶浸制标本，正是李赫刚才提到的黑山羊心脏。
灯光在瓶身上映出被拉长的椭圆形光圈，一个接着一个，像章鱼腿部的吸盘。
它抽动一下，就牢牢地吸住了梁听玉的目光。
指甲边缘不时在转动瓶子的过程中碰到玻璃发出声响，极其细微的声音在空旷的博物馆中被不断放大、回响，仿佛有人在奔跑着靠近。
直到声音越来越急促，伴随着一声喘气，停在了他身后。
“他们说你出去了，还好我来看了一眼。”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闻言，梁听玉拿出手机，干净的屏幕亮起后只显示出完整的壁纸，并没有未接来电提醒。
手指点了点右上角，梁听玉道：“这里屏蔽了信号，怎么了？看你跑得出汗了。”
虞夏奇怪地凑上去瞄了一眼，屏幕上的信号被屏蔽成零格。
他拉过enigma的手，“这里不能呆了，你先跟我出去再说。”
目光转移到标本瓶上，“这是刚才那个标本？”
淡粉色的绵软肉块边缘还带着血丝，被完整地浸泡在防腐液中。
虞夏看了一眼，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变得恶心起来。
“总觉得这个标本有些奇怪，想再检查一下。”
梁听玉说。
黑山羊在某些宗教中被认为是恶魔的象征，用来制成猎奇标本也是常事，但他记忆中的山羊心脏似乎不是这种大小。
是圆形玻璃瓶导致的视觉变形吗？
玻璃碰撞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回头一看，虞夏正脱下外套把圆柱展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部裹起来打包再走，自如得像在超市零元购。
介于成年alpha和青少年之间的身体显得灵巧且纤细，男孩抱着巨大的白色包裹跑过来，“全都打包回家看吧，现在真的要撤走——”
突如其来的地震般的晃动让他提高的重心不稳，声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人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
“怎么回——”
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四周做过特殊处理的玻璃被瞬间震碎，耀眼的日光和雪光一同闯进昏暗的展馆中。
梁听玉还没来得及把虞夏拉起来，自窗外涌来的热浪将两人向后掀飞，被打碎的玻璃罐躺了一地，刺鼻气味迅速蔓延开。
虞夏艰难爬起身看向窗外，不远处，工作室所在的建筑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他的同事们大概以为所有人都已撤离完毕，开始了第一次的爆炸拆除。
轰鸣的噪声使得他的耳膜产生碎裂般的刺痛，在大脑一阵空白中，虞夏被梁听玉牵引着在展览馆里狂奔。
所有的声音涌进耳朵后都成了刀片，锋利地划过他的身体。
在又一次的爆炸袭来时，他脱开enigma抓紧自己的手，痛苦地蜷缩成一团，躲到一座方形展台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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