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住控制器的血管下连着血淋淋的脏器，暗红色的肉块被搅得粉碎。
喷薄而出的鲜血宛如一场雨，飞快夺走了虞夏的生命力，他的脸因此变成了灰败的暗色。
身体被解剖的剧痛让虞夏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用尽力气跃上栏杆，一刀刀捅在庄园主的身上。
原本还惨叫着的人立刻变得气息奄奄，手里还攥着那枚能够控制他的戒指。
虞夏抠出那枚戒指，捏了个粉碎。
细碎的粉末从空中飘落，描摹出了光线的路径。
太阳升了起来，映着屋外的雪光，一切都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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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医疗组和专家组在对整个所卡庄园进行搜检，角落里，虞夏贴紧了梁听玉的胸膛，已经坏死的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腹部。
梁听玉在哭，滚烫的泪水不断滴落在他的头顶，又顺着发丝滚到脸颊上。
他想告诉梁听玉，其实自己已经不需要水了，所以不要哭。
“没关系的，梁听玉。”
他的声音很轻，说到一半，却先呜咽得开不了口。
黑色蔓延到了胸腔，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萎缩，陪不了他太久。
“能不能不要走？”
梁听玉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声音都在剧烈地颤抖。
虞夏笑起来，有气无力的，“梁听玉，你好像小孩，我要哄你。”
“一定还有其它的办法，对不对？你在自愈，你会恢复过来。”
梁听玉吻他的额头，一点点帮他把杂乱的发理顺，双眼已经被泪水浸得通红。
“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我跑到人类社会生活，拥有了人类男朋友。”
虞夏说，“交到了人类朋友，还养了人类小猫。
梁听玉，我很满意这种生活了。”
他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能完全靠在梁听玉的怀里。
后颈缺了一大块肉，血快要流尽了。
“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没能和你结婚，不过大家都以为我们已经结婚了。”
他低声呢喃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扣下了自己的眼球，放在梁听玉手心里，“在档案室的时候，我扫描了很多文件。
你把它带出去，作为所卡和其它实验室的罪证。”
然后看一看，能不能为其它幸存的实验体找到一个
梁听玉握紧那颗碧绿的眼球，泣不成声。
“哦，还有。
我死了以后，不想火葬。
如果不火葬，我这种植物会留下什么吗？”
虞夏的眼皮快要抬不起来了，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仰起脸，咕咕叨叨地说，“如果没有的话，给你留一个吻吧。
梁听玉，吻我。”
梁听玉的手指紧扣着他的肩，苍白的脸上早已布满泪痕。
他们早已经明白了最终的结局，只是在生离死别面前不甘心地再偷一点相处的时光。
于是他们对视，充满爱意的目光在空中交织缠绵，结成永不泯灭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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