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常岸第一次见到宋和初的笑,确切来说是对着他的笑。
宋和初的眉眼生得太漂亮,不笑时也像含着融融暖意,嘴角稍稍带上一丁点笑意便会让整个人都和煦温暖起来。
他们之间总是针尖对着麦芒,很少有这样平和相处的时光。
这个笑很浅淡,转瞬即逝间却能瞧出是发自内心的放松和轻快。
“没事。”
常岸这才慢悠悠地转开眼。
冷酷杀手的人设崩得很彻底。
虽然只是一瞬的不同,但常岸意识到以后再也没法把他当成从前的宋和初了。
就算他再拍死多少只蜘蛛也无法挽回。
“睡觉吧,明早还要上课。”
宋和初率先起身,把靠枕上的灰拍干净,丢回沙发上。
常岸坐在原地没动,又过了十来分钟才站起来。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开的年级大会,当时辅导员说封寝是个不错的机会,给有矛盾的室友提供了一个彼此了解的机会。
他当时觉得都是放屁,很多东西也不是了解了就能改变的,就像安排卢林和他班长拥吻十分钟也不可能让他们相爱。
不过如今扪心自问,他确实没有之前那么讨厌宋和初了。
常岸当晚做了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蛋糕和玉米火腿肠,有清爽的晚风,似乎还有宋和初一闪而过的笑容。
场面变化飞快,故事没有逻辑性,接连不断的梦境让他有些疲惫。
在转醒的刹那还能捕捉到梦中的一帧画面,但睁开眼的瞬间一切却都忘得一干二净。
常岸仰面躺在床上,楼外传来的一两声狗吠昭示着新一天的到来。
但他感觉不太好。
他别扭地挪了挪身子。
有点尴尬,床单上黏糊糊泛着一片潮。
虽然这种生理现象是很正常的事,但他明明没梦到什么具象化的事情,也没遇上什么值得入梦后想入非非的人,隔离后唯一一个能见到面的人就是宋和初,总不会是生活压力太大而导致的。
常岸从床头柜摸索到手机,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七点十五。
而八点就要上第一节课,今天一天都是满课。
留给他偷摸洗床单的时间不多了。
他把鸡窝一样的头发捋到脑后,穿起衣服后快速把床单叠了起来。
公寓原本有公共洗衣房,但封闭管理之下出不了门,只能自己在卫生间拿着肥皂手洗。
常岸长这么大洗过衣服,洗过袜子,洗过内衣内裤,唯独没有手洗过床单,这床单展开来比他臂展还长,拎高了还会有一角垂地,看着就让人犯头疼。
更头疼的是他压根没有带任何能够洗衣服的工具。
常岸讲究惯了,不愿意用公寓里提供的那块肥皂,总觉得洗手用的皂上细菌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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