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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敲击桌面的声音。
哒,哒。
白浮清在转笔,对那个问题避而不答。
“我呢想请阿琛评判一下我目前对你这个境况的看法——”
“阿琛一直以来都不太接纳自己。
从过去到现在,你的自我评价一直都很低。
因为在早期的生活中,缺乏足够的接纳,所以,现在口头夸赞和金钱都不足以撼动你对自己的消极想法。”
“你的自我矮化,在我面前尤其强烈?或许是因为我的学历和你认为‘端正’的气质?”
“嗯…因为阿清是很好很好的人,我……我不配。”
我想要,但是我不配。
“我感到阿琛身上有一个理想的自我。
这个自我包含你上述说的几个特质。”
“我们来尝试幻想一下:温柔、善解人意、留学归国的沈琛。
能写出更完美的歌,演出更完美的戏剧,完全不会有负面评价。”
“不会的,无论如何都会有人骂,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说什么什么都拦不住。”
“阿琛看似洒脱,但好像已经内化了太多的评价,它们成为了你身体的一部分。”
“我是说不只是现在的‘评判’,还有过去——更早更早——童年、幼年——你从未提过的这段时光。
成长的路上恶言恶行从未消失,紧紧捆着你。”
“哪怕是夸赞,它也意味着某种判定,潜台词是:你这样做所以会被我夸赞、我用夸赞来奖励要继续这么做、如果你不这样做我的反应就是……所以夸赞同样会给你压力。
你有同感吗?”
沈琛大概是点了点头。
“就像‘温柔’、‘善解人意’、‘学历’……我相信你成长的过程中,常常会有人给你灌输类似的东西:这些‘特质’是好的,是值得被喜欢的。”
“有好的就有坏的,存在着令人讨厌的‘特质’。”
“你心底里有一个审判官,在不停地审判,谁好谁坏,谁值得谁不值得。
而成为公众人物后,审判官会越来越庞大,挤压你全部的空间,你的行动必须要根据它来调整——你像它的提线木偶,而它通常是矛盾的。”
“所以你跳起了诡异的舞蹈,左脚绊右脚,左手打右手,不停变化朝向,原地踏步,成茧自缚。”
“做不到完美让你有点害怕,同时还有愧疚和自责,心底的审判官对你实施惩罚。
这可能是导致你病历上数个症状的原因之一。”
“阿琛的洒脱更像是无可奈何。”
“抱歉,我会说的有些过分吗?”
“没有,你说的很对…很好。”
“哈哈,这可不好,我不能说的都对。
好像在我面前你从不提出其他想法,这可不好,你大可随意补充纠正。”
“可是…我觉得你说的没有什么错的。”
“抛砖引玉而已,你知道这个成语吗?抛砖引玉——我先说出我粗浅的理解,引出你自己的理解,只有你才能给出关于你最好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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