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四人再次聚集在那家熟悉的面馆,桌上摆满了空的啤酒瓶,有些上头的路桥川含糊的说道:“我实在喝不动了,我一会回家还有一场呢”
“没错,咱们能撤了吗,我七点必须赶回家吃年夜饭”
钟白面色彤红的附和道
不想回家的任逸帆牵强的笑着挽留道:“我们在喝一会吧”
许昭年跟父母报备过后,放下手机劝道:“今天是除夕,你舍不得我们,我们可以找个其他地方继续玩,让老板和服务员先回去过年吧”
“我们在喝一轮吧,我不想回家”
三人心疼的看着任逸帆落寞的样子,钟白安慰道:“为什么不想回家,是跟家里人吵架了吗”
任逸帆自嘲的说道:“我跟我爸吵过架,我跟我妈吵过架,就是没跟我爸妈吵过架”
借着酒劲,任逸帆说出了埋在自己心里的伤:“在我七岁的时候,我爸妈离婚了,也许是恨的太深,一个住在城南,一个住在城北,我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一个九岁一个七岁,弟弟姓任,妹妹姓冯”
说到这,任逸帆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又喝了一杯,继续说道:“你们见过除夕夜晚上十二点的观前街吗,大年三十这天,白天特别热闹,大人带着孩子买年货,一家人特别幸福,但是到了晚上十二点,街上安静的吓人,连那些写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都关门了,街上只有路灯还亮着,一排排嘲笑着你的孤单”
“很讽刺吧,在这个每家每户最团圆最热闹的时候,恰恰是这个城市最空旷的时候”
重新撕开伤口的任逸帆拿起酒杯想要继续麻醉自己,路桥川按住他的手,许昭年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说到这,任逸帆的情绪已经接近断线边缘,努力控制自己眼眶凝聚的泪珠,消极的说道:“问我为什么知道”
钟白红着眼眶,抽噎的问道:“为什么”
得到支持的任逸帆打起精神:“十二点前我在我爸家过年,十二年后叔叔会带我去我妈妈家,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我要横穿整座城市,迎合着两家人的团圆,但事实上,不需要我,他们也能团圆”
“七岁那年,我爸妈离婚,我爸又很快再婚,婚礼当天,我被我姑姑一直锁在厨房里,怕我去大堂又哭又闹”
任逸帆停顿一会,仿佛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看着眼前像是在对曾经的姑姑说:“何必要这样呢,我根本不想闹事,我只是想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子”
说出当时没有说出的话,任逸帆低下头呢喃道:“我小时候很乖的很乖的”
许昭年从左边,路桥川从右边,钟白从身后抱着无助的任逸帆,轻声的安慰道:“我们知道,你很乖的”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自己打车回去”
缓过神的任逸帆拍了拍三人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许昭年给路桥川使了个眼色,两人架起任逸帆,钟白拎着衣服跟在三人后面,被迫移动的任逸帆慌张的喊道:“你们干嘛”
“别问,跟我们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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