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槐站在岸边,双脚踩在布满青苔的石头上,焦急地眺望着,终于看到一个黑影上岸了,他踉跄着跑过去。
“皇,皇上!”
李稷横抱着怀里昏过去的女人,浑身的龙袍尽湿,湿哒哒的杏色罗裙垂到地上随风吹起扫过他脚上的墨色长靴。
“不是让你闭上嘴吗?”
王槐连声说对,低声解释道。
“奴才刚才看过了,四下没人瞧见您跳水救人,这事就天地知,皇上跟我知。”
也是难为皇上了,救个人还得躲着太后的眼线。
他又抬起头瞧了瞧步霁,倒吸一口冷气。
宫里每年都有人溺水身亡,被拖拽到岸边还昏过去的多半是救不活了。
怜惜地叹一口气,热心肠说道。
“奴才这就去通知内务府准备彩棺和丧服,备下三牲和陪葬品。”
正准备再问一句是按照贵人的礼制出殡还是要加封为嫔,王槐一抬头对视上皇帝冷漠的眼神,只见李稷面无表情,缓缓开口。
“你死了。”
王槐瞬间呼吸停滞,一口气塞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又惊又怕地望着皇上。
他死了?
影娥池边黑暗荒凉,一阵阵邪风从芦苇荡中呼啸而来,吹到他后背上,如一只从地狱深处伸出来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脊背。
王槐以为皇上要处死他,扑通跪倒在地,哭着求饶。
“皇上,求您看在奴才忠心侍主二十余年的份上,饶恕奴才这半条命吧。”
太监不全乎,经常被人调侃称只有半条命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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