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春一时噎住,等领着他开门进了公寓,终于忍不住愠怒道:“少爷,捧戏子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现在是有妻有女的人了,得考虑金太太的感受。
商羽淡淡瞥他一眼,对他的怒气显然不以为意,只淡声道:“听戏而已,又没跟人睡觉。”
子春简直恨不得将人立马赶出去。
然而他到底不是个会发脾气的人,尤其对方还做了自己十年的少年,他对他的讨好顺从几乎已经刻在骨子里,即使时隔多年,哪怕再生气,也难以恶言相向。
商羽径自走到沙发坐下,又左顾右盼打量这一居室的小公寓,道:“房子还不错,就是稍微简陋了点。”
子春没好气道:“我只是一个月拿几十大洋的医生,跟金老板你自然比不得。”
商羽转头好整以暇看向他,勾了下嘴角道:“许医生,你刚刚说捧戏子不是好习惯,到底是替婉秋不平,还是你自己不喜欢?”
子春怔了下,不想理他这狗屁话,走到暖壶边给他倒了杯水,重重放在茶几上:“坐也坐了,喝了水,你就赶紧回去休息。”
商羽端起水杯呷了口,又不紧不慢放下,慵懒往沙发椅背一靠,哪是个要走的样子。
他挑着眉头看向对方,像是随口问道:“小春,你留洋那几年过得好吗?”
子春见他这闲适的模样,也不好直接赶客,自己在沙发另一头坐好,道:“还行吧,一同出洋的有好几个,虽然清苦了些,但大家互相照料,就是开始德语很差,上课听不太懂,幸好当年跟少爷你一起学了英文,可以选一些英文授课的课程,勉强将第一年挨过去,后面就好了。”
商羽点点头:“那就好。”
子春问道:“你呢少爷,你在奉天过得好吗?”
虽然之前他说过这几年过得不错,但想到他身上的伤,便知那只是一句客套话。
于是问完,又补充一句,“我想听真话。”
商羽撩起眼皮,在车内昏暗的灯下,对上他的目光,轻笑道:“当真要听真话?”
子春定定望着他点头。
商羽叹了口气,低声道:“嗯,不太好。
你应该听婉秋说了,我这旧疾就是遇到土匪被抢了。
那是我刚去奉天第二年,拿着金灵毓留给我的那些东西,开始带人勘矿采矿。
第一次进山采矿,就遇到土匪,不仅抢了我所有财物,还将我们砍伤丢进大雪中,我雇佣了十个人,最后活下来的,加上我只剩两人。
而我受重伤,断断续续昏迷了一个多月,才真正活过来。”
虽然已经听于婉秋讲过,但此刻听他亲口说,子春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
他下意识挪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亟不可待问:“少爷!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一个人去奉天?”
商羽反手将他的手握在掌中,淡声道:“金灵毓死了,留了些麻烦,金家被人盯上,我只能假死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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