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以前没告诉过你这点,是觉得没有必要。
既然做了一家人,还计较是不是血脉相同是件很没必要的事。”
少年诧异道:“那你亲生父母呢?可你和你现在的父母姐姐很亲,不对,应该说简直比亲的还亲。”
“嗯,很亲,说视若己出不为过。
我亲生母亲也是警察,她牺牲了,我现在的警号就是她的,而我现在的母亲是她曾经的战友。
我亲生父亲是名化学老师,他的实验室爆炸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又拉近了。
他讨厌她幸福的样子,被爱的样子。
只有当她和自己一样拥有惨烈的过往时,他才能感受到他们是相似的,是平等的。
他们离开了忠魂园,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观音寺。
因为谢巾豪说要供一座往生牌,给檀钦和。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他问双手合十,虔诚如斯的她。
但当着观音的面,她一句话也没有答他。
出了大殿,她才道:“大约人年轻时总爱自欺。
我从前骗自己,他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时间很久,但一定会回来的。
可我心底里何尝不明白,他不会回来了,永永远远都不会回来了。
快七年了,我也该走出来,该向前看了。”
少年欣慰道:“所以你以后打算诚实面对自己了?真好,多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看得开,可能我还不够老?”
烟雾缭绕的寺内,脚下是百年古剎,不远处就是高楼大厦,画面突兀又和谐。
夏纯钧觉得心底没来由的凄凉,古与今之间的距离那样近,又那样远,好像只是一段云海,一截山头的距离。
又好像要在人间熬过一万遍月寒日暖,熬过一遍遍沧海变桑田。
就像他身旁的女人和身后的往生牌,生与死之间的距离,也是那样近,又那样远。
他已在阴,她却仍在阳,他已是薄薄一片牌位,而她还是活生生的肉体凡胎。
不知还要熬过多少载的乍暖还寒,才能彻底安息?
夏纯钧为离别的到来做了很多准备。
可是真的要走等的那天,一直等到机场广播里开始叫他的名字,都没有等来那个他熟悉的身影。
她没有来,他的姐姐没有来,谢巾豪没有来。
他问他叫了几年叔叔阿姨,实则是养父养母的谢英姿和王昌平:“姐,她当真……连最后一面都不来送我?”
谢剑虹看着机场翻滚的时刻表,她嫌弃地道:“年纪不大,怎么这么矫情?什么叫最后一面?你是去加拿大,又不是嫦娥奔月不回来了。
等你有了加拿大护照,别说想回春城,世界各地你想去哪不能去?别磨蹭,你亲爹还在那头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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