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巾豪不再阻拦。
推开门,一楼昏暗,她们视野范围内并没有看到人。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姐进来了,纯钧,你在哪?”
谢巾豪强迫自己用有生以来最温柔的声音和屋里人讲话,强迫自己必须平心静气的,她不能慌,她不能把那个无辜的女孩的命交在自己弟弟手里,何况,今天姐姐也在。
她后悔没有带枪出来,可她又问自己,倘若今日有枪在手,真的能朝他扣下扳机吗?她没勇气给自己答案。
“嗒”
一声后,灯骤然亮起。
她看清了,一楼客厅地上的茶几旁边,坐着一个嘴巴上贴着胶带的女孩。
是书屿,她没有任何挣扎,她的眼神看起来甚至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更平静,也更死寂。
那样的绝望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不久前还满目欣然、朝气蓬勃的少女眼里。
她在脱离她们视线的这段时间里都经历了什么?是因为聆听了对她疼爱备至的兄长的斑斑劣迹吗?
谢剑虹瞧着心疼,想要上前安抚她,却被夏纯钧抬起的枪眼和一声冷冽的“退后”
喝止住。
“夏纯钧”
谢巾豪极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她凛然道:“你完全可以拿枪对着我,但你不该把枪口对着我姐姐,她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拿枪的少年自嘲道:“哦,我还以为是我这个弟弟排名靠前一些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看着茶几旁的女孩,嘲讽又悲悯地问道:“书屿,做了这么久发小,你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我?”
女孩虽然被胶带粘住了嘴,但看样子就算有说话的自由,她也并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了。
何况是这样一个挖苦她的问题?她只是平静地抬眼,用可怜的目光扫了一眼连校服都没换下来的少年。
拿枪的少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谢谢你的喜欢,但是对不起。
我是个烂人,和你哥哥一样的烂人,你喜欢错人了。”
似乎还觉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听起来更真诚的:“真的对不起,我怕如果不先拿捏住你,就没办法拿捏住你哥哥。
毕竟,你是他为数不多的一点良心了,不是吗?”
少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对不起,小学第一次家长会,奶奶就认出你哥了,但他好像根本不认得她这位受害者家属。
奶奶生前收集了那么多他的相关资料,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申请重新展开调查。
却没料到很多年后还能再碰到春风满面的他,他的妹妹还和她的新孙儿一个班级……”
说罢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女,又很快扭头移开了他有些同情的目光。
“我知道当年阿姨的遭遇后就答应奶奶,如果她想做勾践,那我就做她的那柄宝剑。
如果她想做愚公,那我就做继承她遗志帮她移山填海,我一定不会让阿姨白死的。
所以我从小就想办法接近你,幸运的是,你不仅不讨厌我,还好像对我有好感。
我承认我利用了这点。
我多想从你口中得知,你那个有过牢狱之灾的哥哥已经改邪归正了,那样的话我或许感叹苍天无眼,给这样的人继续人生的机会。
可是你告诉我的呢?”
他拿枪的手已经在颤抖了,谢巾豪在认真思考趁这时扑倒他但是会擦枪走火的几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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