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淮棠回味片刻,不得不说还是年轻的江未更青涩可爱,哪怕已经学会将表白藏在话语之间。
如今的他在字斟句酌方面已是炉火纯青,让人拿不准他的意思。
想到此处,沈淮棠忍不住要咬后槽牙。
——江未到底什么意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故事多是半真半假,从头到脚都写着不真诚,一句直截了当就能说清楚的话非要婉转再婉转,恨不得九曲十八弯后再点一句核心。
可是这样讨厌的人,却又会在她最自暴自弃的时候不厌其烦地陪伴她,甚至任由胳膊被她咬得不像样。
如此,那点无名火又闷闷地浇熄了。
不过沈淮棠在见到江未时,还是忍不住赏了他一个白眼。
江未莫名其妙:“又讨厌我了?”
“讨厌。”
沈淮棠面无表情地说,“因为你不说实话。”
她拈起他脖颈间的戒指,顺利地套入左手食指——之前能让他得逞,不过恰好因为她食指与无名指尺寸相同罢了。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江未便明白了,若有所思道:“看来你记忆恢复得很快。”
见她神色漠然,他仍然笑吟吟,“反正你早就揭穿我的谎言,之前还不当回事,这次却说讨厌我,有情绪波动,说明你更在乎我了,真好!”
沈淮棠倒没真生气,不过天生冷脸,也不擅长表达感情罢了,她感受着戒指上的温度,逗他道:“还我。”
“不还!”
江未戒备而麻利地将戒指抢回去,“我都戴五年多了,你这是抢劫。”
沈淮棠见他这小气包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而后摇摇头,迈腿继续往前走了。
她想起方才的梦境,在那狭小漆黑的衣柜里,江未凝视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阿棠,既然遗忘是无法避免的未来,那你要不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努力把异兽都记录下来?”
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遗忘真的是她无法避免的未来,失忆发生后,她忘了个彻彻底底,徒留他漂浮无所依。
而那枚戒指,则是记载她曾经与江未那短暂的三年,他自然要好好保存。
“哎呀,阿棠你别生气。”
江未从后方三两步赶上来,拽住她的胳膊,“我给你买更好的首饰,你想要珠宝,还是钻石?”
沈淮棠斜睨他:“真的吗?”
江未见她翻脸翻得这般干脆,情不自禁气乐了:“我还真是付钱的时候最帅啊?”
见她老神在在地点头,他哼哼道,“看来上班还是有一点好处,至少能让我保持住这一个优点。”
他们并肩溜达,一路走到精神疗养院和公寓楼附近的小集市,即是安东尼所说的专门让患者摆摊的地方。
只要条件充分,不少精神疗养院都会有这样的特色项目,即是让病情没那么严重的患者,以及将近或已经痊愈的患者,能够自愿地通过劳动,比如做一些简单地手工或吃食,来适应回归社会的过程。
集市里配备了安保维持秩序,也有不少护士护工在引导患者,以免患者不适应模式,产生负面情绪或临时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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