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那冷密的不讲一点情面的眼神,桑桑像是被紧紧的抓住了脖子,瞬时觉得喘不过气来。
桑桑晕倒了。
整个长荣堂乱了起来,赵暄着几个丫鬟仆人着急的模样,居然有些恍惚,他一低头,却又见地上有个银制的贝盒,贝盒是方才从桑桑袖子里掉出来的。
桑桑醒来的时候,喉头一阵一阵的干涩,她动了动手指,就有一道温柔的嗓音传了过来,那声音在柔柔的叫着她的名字,“桑桑,桑桑。”
糊涂着,桑桑慢慢睁开了眼睛,内室的木制三叉戟烛台都已经被点了蜡,照的整间屋子亮哄哄的,但桑桑却总觉有一种悲凉的冷意。
桑桑咳嗽了一声,旁边就有人扶着她坐了起来,又递过来一被温温的水,喂她喝了。
把嗓子的那股干痒压了下去,桑桑才偏了偏头。
苏泽兰就在桑桑的背后垫了个透软的大枕,无奈道,“你啊你。”
“姐姐,你相信人会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吗。”
桑桑涩着嗓子说。
苏泽兰给桑桑捏了你被角,她又叹了一口气,须臾才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桑桑直直的着她,桑桑的眼珠黑,如白水银里养着两汪黑水银,她神色楚楚的着苏泽兰,苏泽兰心都要化开了。
甫一想到上午的事,她微微朝着桑桑坐近了一点,摸着她浓密的头发,“桑桑,你也是大姑娘了。”
桑桑听着,她忽然弯了弯唇角,对着苏泽兰轻轻道,“赵暄呢。”
听闻赵暄两个字,苏泽兰的背脊骨僵硬了一瞬间,抚着桑桑的头发的指尖不由顿住,但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对着桑桑说清楚了,“他想走。
说罢话,苏泽兰小心打量着桑桑的表情。
却见桑桑忽地一笑,捏了捏太阳穴,又躺进了被子里,用凉被牢牢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姐姐,我想睡了。”
苏泽兰着床上一团突出的山包,小声嘱咐道,“桑桑,别捂着脑袋,容易呼吸不畅。”
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苏泽兰坐了一会儿,脚步轻轻的离开了。
桑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和当鬼那些年轻飘飘的,什么都触碰不到感觉不一样,她所有的肌肤都被牢牢的裹了起来,有种窒息的安全感。
在被子里,桑桑睁大了眼睛,她能挺到自己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姐姐说的没错,她是大姑娘了,大姑娘做事是要慎思而动。
总之,她是一定要让他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所以,赵暄她不想要他离开,万一他离开青州跑的远远的,她还怎么和他处好感情。
第二天天蒙蒙亮,桑桑就起床了,她也没叫人服侍,自己就穿好了衣裳,忍冬打水进来的时候,见端坐在妆奁前给自己梳头发的桑桑,冷不丁的吃了一惊。
“小姐,你。”
桑桑摸了摸自己头顶那颤巍巍的双环髻,忽而转头,对忍冬一笑,“忍冬,过来帮我梳头发吧。”
忍冬搁下水盆,应了个是。
桑桑梳好头发后,也没用早膳,就直直的朝着苏陈氏的院子去了。
长荣堂。
苏陈氏刚起了床,宋妈妈小心伺候着,见苏陈氏眉眼下淡淡的青色,暗叹了口气,“夫人,今早我吩咐厨房做了小米莲子粥,您等会儿多用一点,最能补中养神。
“
苏陈氏疲累的笑了笑,“你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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