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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雪凑过来在我嘴角亲了一下,再次摸了摸我的头发,随即才离开。
等他走后,我换掉身上的病号服,拿着身份证和手机,跑出了医院。
我打了个出租车,本想回家,走到一半又忽然改了主意,忽然有点想去看海,于是临时让司机改了路线。
到了目的地后,我给司机付了钱,捂着腹部下车。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鲜血再度从我身体里涌出的感觉,温热的,痛苦的,腹部坠坠的难受。
我出血的频率愈发频繁,就像头疼的频率一样,我吃了很多止疼药也不见好。
冰凉的海水拂过脚背,空旷清新的海风从鼻腔涌入肺中,这是我从住院以来,第一次从疼痛中解放,感受到轻松和惬意。
我站在海边看了一会,随即缓缓抬脚,朝海边走去。
夜已经深了,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我一点一点地任由海水没过我的小腿,腰,只觉身上的血腥味被海水冲刷的几近于无。
身上的负罪感好像也随着海水的流动和从我身上散去了,冰凉的让我感觉不到疼,我心头一松,终于踩空,沉入海水之中。
我是个罪人。
在完全失去意识,闭上眼睛之前,我忍不住在心中祈祷,祈祷祁明雪在我离开之后,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妻子,遇到一个爱他懂他的爱人,而不是再遇到一个像我一样,只会冲着他歇斯底里发脾气的疯子。
希望他被爱——
希望他自由。
你在哪里
“阮阮,阮阮哥哥。”
一阵清澈的童音从我耳边想起,我下意识从不远处的鸽子上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一旁的小不点。
小不点快五岁,正是尝试长句但组织不起来,口齿不清的时候,捧着蛋筒雪糕,仰头看着我,眼珠子黑溜溜的,衬得皮肤越发白皙:
“哥哥,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那个白鸽子看呀?”
“因为它的羽毛像雪一样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这句话,片刻后又莫名懊恼起来,伸出手,揉了揉小不点的脑袋:“好了,别吃蛋筒了,你妈要来接你了。”
“嗷。”
小不点许云渘张开嘴,把冰淇淋咬进嘴里,迫不及待地嚼了嚼,任由甜腻腻的水淌在他的唇,衬得嘴巴红彤彤的。
我笑了笑,伸出手,拿出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防止水流在衣领上,耐心地等他吃完,才牵起他的手,往一旁的咖啡厅走去。
许云渘是我哥的孩子,前年上幼儿园小班。
我一个人生活在Y国,Y国气候多雨,天终日阴沉沉的,据说很多人得抑郁症,我哥说他怕我也得抑郁症,于是每到寒暑假,就会把许云渘丢到Y国让我照顾,给我的家里增添点人气和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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