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
头帘打湿了,粘在额头上,狼狈得像一只无家可归的落水狗。
他一直以为自己前途一切光明,现在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落在玻璃上的一只苍蝇,没有一丁点儿出路。
他捂着脸,无声地哭了。
咸咸的泪水划过嘴角,刺挠地疼。
他这才注意到,刚刚和韩东临纠缠的时候,被他咬破了嘴唇。
他哭了半响,他又洗了一遍脸,满头满脸湿哒哒地走了出来。
韩东临还是原来那个姿势。
床头摆着一个相框,是小男孩和女人的合照。
看眉眼,小男孩是韩东临。
他依偎在女人的怀里,女人坐在钢琴凳上,一手搂着他,一手搭着琴键。
两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那个女人,眼睛很像林珊。
放回领带,归置好被他弄乱的床铺,将一切可能留下指纹和脚印的物体表面都擦过一遍,童真爬出窗外,顺着下水管子悄无声息地溜到地面。
他从花坛里捡起一块石头,砸破佣人房的玻璃窗。
很快,楼里灯光亮起,脚步声和说话声传出来。
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韩东临的窗户也亮了。
趁着还未散尽的夜色,童真翻出围墙,钻回大白。
-
他抬头望向自家的窗户,黑黢黢的,没有一丝灯光。
他揪着头发,无用地拍打着脑门。
他该如何面对林珊?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如既往地过平淡日子;还是捅破窗户纸,大闹一场,最后妻离子散,回到单身的日子?
天色越来越亮,而他眼前一团迷雾,找不到方向。
童真慢慢合上眼,抱着胸口,沉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他听见有人似乎在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林珊焦急地拍着车窗。
视觉比记忆抢先涌入脑海里。
金色的朝阳洒得林珊满头满脸,童真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一层绒毛,让他莫名联想到春天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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