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公接过证词,递上去。
皇帝看罢,也不免又气又痛,将证词一搁,重重喘出一口气。
殿上无人敢抬头,只从这一口气中听闻,真龙也有西山将近的时候。
“如今,珪儿正率兵守城。
虽已无城可守,一街一巷,却还要有人带着去守,总不能拱手让人。”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失望,轻轻说道。
他好像怕说重了话,会打破什么平衡,让自己当众失态一样。
兼明殿内,呼吸可闻。
这样的寂静里,仿佛钉死了大豫最后一个皇子的罪状。
已经辩无可辩、恕无可恕了。
皇帝一个人坐在皇座上,没有人敢看他,只听得他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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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皇子——此刻心里也又慌又怕,几乎乱了阵脚。
他是想杀了宋玠没错——可是他没想到城墙会陷落!
他没想到——只不过是杀了一个人,竟然真的天崩地裂了!
但是这样的辩解,他自己也知道,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因此他就咬紧了牙守城。
此刻叛军离皇宫还有八里半。
他离开皇宫,就也是八里半。
他一眼都没敢回头看,一眼都没敢回头望望朱红色的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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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自不必说,已经乱成了一团。
百姓们谁能想到,前一天还固若金汤的京城,今天就被人打破了呢?谁能想到两位皇子都上了战场,守军竟还能节节败退呢?
别说他们了,举城上下,没一个想得到的。
上至王府官邸,下至窄街破巷,全都奔走着惊慌失措的人。
正南的永宁门已被叛军攻陷了,众人便涌向正北的文宣门。
一时路上香车与草鞋同游,公侯并乞儿一路。
哭闹吵嚷声响成一片,混乱不堪。
有一个人频频回望。
“大人,您看什么呢?还有什么要紧东西没拿吗?”
笙童急得一头汗,问他。
辰静双脸色发白,只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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