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深沉莫测又带着点微妙暴戾的帝王气质真的太瘆人了,商会老板们被吓得喊价声音都扬了三度,哗啦啦的金子跟白给似的往上攀。
乔安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当皇帝最后连米饭都要举起来的时候,她的良心终于隐隐作痛,忍不住拉住了他,小声说“差不多行了,菜汤糕点就算了,米饭也太过分了。”
皇帝懒洋洋瞅了她一眼,顺手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喂到她嘴里,戏谑“是不是都傻了,饭都没吃吧。”
乔安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勺饭,她下意识嚼了一下,半响呆呆来一句“甜的”
“是这里特产的上好新米碾成米泥,和着浆蜜与辅料重新倒模蒸成的米饭。”
皇帝舀起一勺子自己尝了一口,眉挑了挑,又舀起一勺喂她“这种米很特殊,要现打现做现蒸,迢迢送到京城就变了味,所以他们干脆不送只留着自己吃嗯,有点甜,不过你吃着应该喜欢。”
乔安“”
乔安莫名奇妙就被塞了两勺子饭,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要说什么,皇帝就嘲笑她。
“他们吃的米都比你好,过得比你这皇后都滋润,你还担心他们倾家荡产韭菜割就割了,朕不连根拔起他们就该对朕感恩戴德,还想什么有的没的。”
皇帝乔安又要张嘴,他直接把饭碗怼她手里,指了指自己身后“去,朕忙呢,
你自己坐那儿乖乖吃饭去。”
乔安“”
把我当幼儿园小朋友吗还给我专门指个地儿吃饭。
乔安一边腹诽着皇帝的霸道专制宣言,一边端着饭碗,在一众快惊掉的眼珠子中老老实实吃起来。
嗳,别说,这种米饭吃着味道真不错,又甜又香,不就菜她都能干吃一碗。
到这时候,谁都明白皇帝是来割韭菜来了,商会老板们很有肥羊的自觉,丝毫不敢藏拙,争先恐后地叫价,生怕自己晚叫了一步,就不止割自己的毛,连自己的肉都要给剁巴剁巴吃了。
在皇帝用过的酒壶都拍出六千金高价之后,皇帝面前已经彻底空了,再拍就只能考虑他面前的桌子和坐着的软榻了。
皇帝着满头冷汗跪了一地的商会巨贾和官员们,约莫着他们的家底都掏得差不多了,才大发慈悲没让人把案桌也抬上去。
范斌恭敬退下,皇帝慢慢站了起来。
众人那位范大监终于端着托盘退下,都是松了口气,等着皇帝站起来,心又都提了起来。
当今的陛下是位极铁血强硬的君主,这些年为了肃清朝堂杀过的官员大吏数之不尽,皇帝远在京城的时候还好,毕竟天高皇帝远,但是如今他来了,想到那种种血腥的旧闻,没有人是不恐惧他的。
一众人低着头跪在地上,连呼吸都屏住,皇帝漫漫绕过桌案,踱步到张刺史面前。
张刺史低着头,当视线中出现那一双龙纹皂靴时,浑身一颤,意识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重重伏跪在地上。
“张卿。”
张刺史汗如雨下,声音颤抖“是臣、臣在。”
皇帝轻笑说“梓州益州几州受灾,朕心里很不好受,朕一向重卿,相信卿一定会为朕分忧解难,绝不会让朕见一些烦心事儿,是不是”
张刺史脸色瞬间惨白,他猛地重重磕头“是是臣一定恪尽职守一定为陛下肝脑涂地,绝不敢让陛下费心。”
“这就好。”
皇帝淡笑着“这些话,也要让你的那些亲朋同僚知道,如果谁觉得干不好,那就主动要向朕请求退位让贤,否则若是让朕亲自找他们,那恐怕就不是退位能处置的了,毕竟我大周别的没有
,治理一方的人才倒是多得是你明白吗”
张刺史浑身发寒,心身俱颤之下也不知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磕头“臣明白,臣明白”
皇帝这才直起身,了四周,所有人都恐惧地低头,心中惴惴不安。
皇帝懒得与他们废话,直接叫“范斌。”
范斌拱手“臣在,请陛下吩咐。”
“这些朕赏赐的御物,都给卿家们送回去,再诸位卿家们捐的金银都换成粮食和衣被搬回来,三日内必须集齐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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