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凰头一回听庸弋这儿跟她拔高了嗓子说话的,委委屈屈就嘟哝一句:“凶什么凶……”
“我……”
庸弋这儿想解释,话到嘴边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保持沉默是金的老传统,只顾着低头给她揉穴位,半晌问,“这会儿还疼吗?”
眼看着马车将到山下了,玉天凰也确实慢慢觉着自己的小腹疼痛又消散了。
肚子不疼,人精神了,她就又觉得自己能行了,那小手有事没事就握着自己的长剑。
庸弋这回也硬气,出于对玉天凰的健康考量,作为大夫这会儿总算有机会挺直了腰板。
他直接伸手没收了她的软剑:“你就不能稍微消停几天吗?龙盛在那儿又不会跑。”
“谁知道他会不会跑?说不定今儿看我们阵仗吓坏了,这会儿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溜了呢!”
“我们也可以先做个计划,不用上来就打打杀杀,非得要刀快啊。”
“当然得靠刀快了!”
玉天凰两指一抬,给他比划了一下,“你的刀若不快,谁愿轻易臣服于你?只靠讲道理吗?你以为千百年来华夏土地的女子没有长嘴吗?心若是太软,自然会有别人拿着刀把你的舌头割掉。”
庸弋道:“姑奶奶,我跟你就事论事,不是硬要找你听大道理。
此间讲道理非彼之‘讲道理’。”
玉天凰刚刚来那一句无非也是想给自己找个几分面子。
庸弋如今是熟了,但凡听到她扯开话题,压根都不搭理这回事。
适逢马车停下,林铛探过头来提醒他们已到山下的客栈,庸弋扶着玉天凰一面准备下车一面劝道:“不论如何,你身体要紧。
龙盛你若想杀自然是要杀的,只是不必急于一时。
不然岂不是平白无故,再添烦扰?”
他那衣服还扎在玉天凰的腰上,下了车后,也不让她多忙,自顾自跟着林护法一块在客栈里跑前跑后安排下榻之处。
广闼叼着烟杆子,好整以暇拿胳膊顶了一下玉天凰:“哎,怎么感觉这庸大夫对你越来越不错了?”
玉天凰嘴硬:“他当然不错,这可是我明媒正娶来的夫婿啊!”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俩这所谓‘夫妻情’有几分真几分假,自己心里没数吗?”
“就你长嘴?单是你清楚?难道我就不知道这些了?”
“你知道就好。”
广闼慢慢悠悠吐出一口白雾,似有所指地提醒着她,“这庸大夫本不必牵扯到咱们这些事来,因你他牵扯进来了,也因此事的确不小,他愿意出一份力。
但归根结底,若是将来真发生了什么倒霉事儿,那本来也不应该是落在他身上的。”
“……你想说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扭扭捏捏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广闼这便抬起手来,将她肩膀一揽,与她一块看着庸大夫忙前忙后的身影:“这人,厚道,人不错。
玉天凰,该珍惜就好好珍惜。
别白白浪费了这么一小伙子。”
说罢这话,她拍了拍玉天凰的肩膀,摆摆手就走了。
玉宫主单站在那儿,脑子里一时半会儿还没参悟广闼的这几句话,只顾着目光落在庸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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