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妍出手大方,婆子媳妇们也乐得送人情,跟雪梨说了好多私密话。
吃过饭,沈妍刚歇了一口气,就有丫头来报说平氏醒了。
沈妍赶紧过去看平氏,正好药也送来了。
沈妍试了试药,没什么问题,就亲自喂平氏喝药。
平氏推开药碗,又开始哭泣,“轩儿,我要见轩儿,我的轩儿……”
“娘,轩儿跟侯爷去赴宴了,晚上才能回来。”
“不,去叫他回来,我要见他,我的轩儿……”
“娘,你身上有伤,先把药喝了,轩儿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不喝,我没病,我要见轩儿。”
平氏一扬手就把药碗打翻了,一碗药全洒到沈妍身上,裙子上弄脏了一大片,往下滴嗒深褐色的药汁。
平氏要出去找平慕轩,被两丫头拼命拦住了,她又开始挣扎哭闹。
沈妍紧皱眉头看着平氏,丫头要伺候她回房换裙子,也被她甩开了。
她很生气,平氏怎么变成了这样?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有时候就跟疯子一样。
她本是极有耐心的人,平氏一次又一次闹腾,把她的耐心也折腾光了。
许夫人说平氏反常的表现说明她有灾,这点沈妍默认了。
今天若不是平氏突然跳下车,去大门前叫喊闹腾,也不会凭白无故挨一顿打。
那些婆子确实事先埋伏下的,如果平氏能忍耐一时,就不会被打伤,就不会惹上这场灾祸。
这几年,思念儿子占据了平氏全部的心思,又不得不压抑忍耐,她心里那根弦绷得太紧。
一旦那根弦绷断了,人就会失常、会崩溃,就象平氏现在这样。
她体谅平氏的思子之痛,可别人会怎么想?她们今天刚进侯府,海氏就给了一个“隆重”
的下马威,她们现在没有反驳的余地,更没有反驳的力量,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忍。
可平氏这么闹下去,不知会惹出多少麻烦,还会连累徐慕轩。
“玉扇、珠扇,你们放开姨娘,她愿意做什么,就随她去。”
“姑娘,奶奶她……”
玉扇和珠扇满脸犹疑,但还是放开了平氏。
平氏听沈妍这么说,又见丫头不再拦她,就跑到门口,抓着门框痛哭,也不挣扎着要出去了,也不闹腾着要叫徐慕轩了。
由此可见,平氏处于崩溃状态,却没完全失去理智。
沈妍冷眼看她,心中的疑团加大,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记住,从今天以后要叫姨娘,不能叫奶奶,这是里侯府,不是金州。”
“是,姑娘。”
玉扇和珠扇都很机灵,这些规矩她们都懂。
不管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还是道义礼法的规定,哪怕是游戏规则,只要想混下去,都要遵守。
只有先融入环境,才能改变环境,这是沈妍行事做人的原则。
平氏呜呜咽咽,抓着门框的手慢慢松开,一屁股坐到地上,指着沈妍,哭声更大,“你就是想攀高枝,呜呜……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人家都说……”
沈妍气得脸色苍白,咬了咬牙,强忍住要流出来的眼泪,不再理会平氏,快步出去了。
她大步向抱厦走去,实在忍不住,就抽抽咽咽哭泣出声。
几个丫头追上来,满脸气愤,埋怨平氏,替沈妍抱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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