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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闹出了什么事,传来一些哭嚎声,间些远远近近的啜泣。
从君面色寡淡,就这样呆坐了一炷香的功夫,红药才悠悠转回。
纵是七月流火,西北的焦热仍是不容小觑,红药一身香汗淋漓,脸上的妆都快花了,显得额头贴的花子更是艳丽,她仍是穿着一袭红裙,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胸脯,打开帘子后见了从君微怔,却不甚意外,径自拎了茶壶往嘴里倒水喝,待解了渴,才自顾自地说:“与你同来的新妓,有一个在帐中寻短见,及时救下来了,惹得一半的姑娘跟着哭。
好在这丫头是上吊,缓过气来后就没什么麻烦,若是藏了刀子见了红,动静闹大了,一营的人都要跟着挨打。”
从君眉头微蹙,嘴唇微微动了动,还是问道:“何故?”
红药一撩袖摆,在从君对面坐下,拉着长音轻飘飘地说:“自然是扰乱军心。”
从君垂头,没做声,红药语调平淡,尾音处上扬:“若真这么大的本事,倒不如叫女子上战场了呢。”
她说着嫣然一笑,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挑了一下从君的下巴,问:“何事?”
从君抬眼看向她,问:“红姐可有润肤的脂膏吗,可否借我用用?”
“你要那东西作甚,还嫌自己脸蛋不够嫩吗?”
红药打趣他。
“膝盖做了茧子,将军嫌弃。”
从君说。
红药扫他一眼,没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些,颇有些看热闹的意思,问:“他又怎生唬你的?”
话罢起身,掀开纱帐朝梳妆台走去,从君隔着纱帐看着红药背影,回答:“这般碍事,不如削了去。”
红药手已按到锦盒上,动作一僵,竟笑出声来,玉手拿了锦盒走回来,在从君对面坐下,嘴角还是勾着,示意从君撩起衫子让她瞧瞧,讥诮地说:“真当个床上宠儿,养在屋子里放上七八个人伺候着,岂不随他怎么摸吗。
“”
从君并不搭腔,把袍子撩到膝盖上,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红药上手一摸,摸得膝盖上两处鼓起的长条茧子,也不甚明显,只不过磨厚了小公子一层娇嫩的皮,红药手上一边动作,一边接着说:“还叫人做着下人的活儿,还好意思要个无暇的身子,果真畜生。”
她纤长手指挖了一层软膏,涂到从君膝盖上,用手心捂化,轻柔地揉开了,说:“这可是好东西,可活血生肌,狰狞的疤痕都能消了去,被软化成粉嫩新肉。
你涂两次就嫩回去,心里且记我的情,哪日哄得将军顺心了,多替姐姐要些脂粉首饰。”
从君垂眸看她动作,待红药抬手便放下衣摆,说:“谢谢红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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