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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想了许久,凌苍仍理不清。
淡漠如水,冷锐如冰,从来不说一句温柔的话语。
残忍犀利,毫不留情的剥掉矫饰,逼得人无所遁逃的少年姿态。
冷血的利用他铲除异已,弹指杀伐,用尸骨垫就四尊使的座位。
又在误堕陷阱的时候承担起一切,回护部属,甘愿受笞。
云沐的所作所为,凌苍一一看在眼里,却始终摸不透他是个怎样的人。
比起北朔将下属等同奴仆,斥喝打骂,动辄严惩;比起阿法芙荒淫无度,视影卫如男宠,肆意凌虐侍从,云沐简直像个圣人。
对下属不要说是打骂,大声说话都未曾有过。
即使犯错,他也只是冷冷的剖析原委,直接依教规发落,无挖苦讥讽,没动过一根指头,待遇也在符合相应身份的基础上多方优厚。
只需手腕稍稍柔和示恩,足可让人心悦诚服的效死。
可他完全不曾动过这方面的脑筋。
凌苍不信他不懂,他对人心的洞察在制谋时可谓谙熟分明,却从不曾示好结纳部属,全不在乎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成见几何。
“他对我和六英,可以说很好。”
凌苍垂下眼定定的盯着某一处,极慢的回答:“奇怪的是我们并不因此而感激他。
有时我认为这是他故意造成的状况,却又想不出原因。”
上下之间唯有畏惧和距离,仿佛是刻意划下了鸿沟。
“上次你让我查的人,我用尽了方法一无所获。”
天玑转了个话题:“教中无人知道这个名字。”
“怎可能?”
凌苍诧异的扬眉:“以你的手段也查不出?”
“只怕不是教中人。”
天玑推测:“你为什么在意。”
“不知道,云沐很在意。”
想起他在昏迷中失态的软弱依赖,凌苍抑制不住探究的冲动:“似乎是他很信任的人。”
“我真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他信任,怕不是死人?”
天玑忍不住讥嘲。
凌苍本想辩解,却越想越有道理。
云沐对人的警惕防卫之心极重,稍稍接近都不可能,近侍都隔绝在一定距离之外,能让他放下戒心的人可说根本不存在。
尽管神智不清,但放纵自己袒露出脆弱,若是活人还真难以想像。
“也许你说的对。”
“凌苍。”
斟酎再三,天玑还是明劝:“别对他动心,他不是适合的对象。”
“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不一般,莫要忘了对方是怎样的人,对那样的人投入感情,只会被利用得更悲惨,他没有心的。”
“我知道。”
他狠狠灌下一杯酒,清洌的液体入喉,像一团火燃尽复杂的情愫:“我……有定亲之人。”
天玑轻喟,看着一同从百炼营里杀出来的兄弟。
“如此甚好,凭你的才智能力加上我如今的地位,迟早有一天你可以离教回中原,何必自缚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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