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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轻举妄动,甚至鼻息间也屏住了呼吸。
直到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远去,捂在脸上的手才渐渐松开。
阿姩转过身,仰头看到的是一张冷峻的脸。
眼泪顿时在她眸中蓄成一层玻璃的壳,一碰即碎。
仅仅三年,时间好像在越序身上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冷硬的盾,变成了一块永远也捂不热的冰,冷冷地望着她。
越序看到眼前承安郡主泣不成声,眼泪像是断了珠的线,心中莫名涌出一丝不知名的酸涩。
可只有仅仅一瞬,像是纸鸢抓不住的线。
他望着眼前俊俏的小脸,向后退了半步,声色淡漠道。
“殿下定是迷了路,还请准许臣为殿下引路。”
听罢此话,阿姩一下慌了神,她一把攥住越序的袖口,满目清泪地抬眼望着他,像块石头似的定在了原地。
她还不想让他走。
越序低头看向自己袖口的那双玉手,眉头一皱。
他有些看不懂这个郡主了,二人并无交集,如今却表现得越了男女之防,莫不是落了水后患了哑疾,把脑子也摔坏了。
他不动声色地扯开阿姩的手,将手臂背在身后。
将要开口,却见他的耳廓微微一动,眸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揽着阿姩便躲在了房梁上。
几个呼吸间,裴继推门而入。
裴继进房后并没有去桌案旁,而是直奔房中央的香炉。
他扭着香炉镂空的金盖,朝东南角转了三圈,又朝西北角转了五圈,只听那幅山水图的背后响起“咔哒”
一声。
裴继掀起画的一角,一个不起眼的暗格就藏在这里。
可此时的暗格中空无一物。
跟在裴继后面进来的还有一男子,眼睛小而吊,活脱脱像极了一只灰老鼠。
灰老鼠见此情形,吓得瘫软在地,将头埋在两肘之间浑身颤抖。
暗格中藏的正是裴继连同朝中杨贽等人捏造的假账本。
圣上体恤民生,自国库中拨款,命户部与工部安顿边境战乱的流民。
但他们却从中大肆贪墨,克扣国库的银钱来充实自己的腰包。
越序脸色铁青,撑在房梁上冷冷地盯着裴继,眸中恨意滔天,好像一把冷箭要把他穿透。
而阿姩浑身绷直,紧靠在越序的怀里,他们的距离堪堪仅能塞下一个拳头。
阿姩耳朵紧紧贴在他的胸膛,甚至能听到他强劲的心跳。
她抬眼看着越序冷峻的侧脸,恍若隔世。
“还愣着干什么,去找啊!”
裴继大发雷霆,双眼猩红,狠狠从喉咙中挤出声音吼道,“那东西丢了你们这些狗东西的脑袋一个个也别想要了。”
说罢还觉得不解气,便抬起脚朝灰老鼠的脖颈踩了下去,咬着牙根碾了几脚,朝他啐了口口水后拔腿而走。
待他们远走,越序抱着阿姩轻轻落地,旋即松开她回退了一步,双手交迭做了个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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