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师尊还不够,那要叫什么?
叫爸爸吗?
是因为发现他是自己曾经的老对头了,所以态度变了吗?
溪兰烬想到这里,愈发郁闷:“好吧。”
听出他闷闷的声音,谢拾檀伸手在他头上抚了抚,修长温凉的手指落下时,拂来淡淡的冷香:“晚上见,我等你。”
溪兰烬郁闷的心情莫名其妙就好了点:“……哦。”
银发雪衣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底,知道谢拾檀走了,溪兰烬却没像之前那样抬脚就跑。
跑不掉是一回事,而且他突然不是很想跑了。
溪兰烬坐在原处,趴在桌上发呆,片刻之后,便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嘎吱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抬头一看,是谢熹回来了。
溪兰烬抬眸瞅了一眼,又没什么精神地趴回去,打了个招呼:“干什么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熹走到溪兰烬对面坐下,嗯了声:“出去散散心。”
话罢,垂眸看了眼桌上的茶盏:“方才有客人来?”
溪兰烬一时欲言又止,很想告诉谢熹,你现在坐的那个位置,方才坐的是天底下无人不惧的妄生仙尊。
话到嘴边,又怕吓到谢熹,体贴地咽回去,点点头:“来了个朋友。”
听到“朋友”
二字,谢熹掀掀眼皮,意味不明:“朋友?”
溪兰烬唔了声:“……嗯,朋友。”
“头一次见有你有朋友过来,”
谢熹追问,“关系很好?”
溪兰烬被问住了。
在那些留存记忆不甚多的梦,以及梦魅编织的梦中,他和谢拾檀的关系看起来确实还不错。
可后来谢拾檀杀了他。
他也不知道他和谢拾檀算是什么关系,即使记起是谢拾檀杀了他,他依旧对谢拾檀提不起厌恨的感觉,反倒有那么几丝不敢直视的心虚愧疚感,所以才格外想要逃离。
隔了好半晌,溪兰烬迟疑着道:“应当……挺好吧。”
见他这副样子,谢拾檀心中有了数。
记忆恢复了,但不多。
应当是将后来的事都忘了。
这样很好。
忘掉那些关于死亡的痛苦记忆,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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