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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玄那时仍旧要带着温和上司的面皮,劝慰他年轻的下属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但陈方旬抬起了头。
他满是血丝的眼睛望向沈敬玄,是全然仰视的角度。
沈敬玄站在他的身侧,居高临下俯瞰那双眼睛。
陈方旬轻轻抓着母亲的手,感谢这位上司的出手相助。
言辞恳切神态认真,没有半分掺杂的犹豫和迟疑。
他连感恩的话,都说得格外朴实:“我会报答您。”
沈敬玄说不上来那时的心情,但他能准确记得那个时候的气味与场景,记得陈方旬的神态,说话的语气,抬头看向他时的眼神。
长久胜利的无趣被亢奋彻底取代,他听见心脏与鲜血流动的声音,猛烈鲜明的情绪刺激他的大脑,阴暗的欲望在瞬间破土出苗,长成为参天大树。
无数念头在他的心底盘旋,最后大脑中只剩下一句近乎嘶吼的叫嚣。
“我要得到他。”
“怎么可能停留在工作……”
沈敬玄低声喃喃,近乎偏执。
事情从来不会超出他的掌控。
他想。
-
“那个老畜生对方旬哥做了什么?”
楼万霄在陈方旬身上闻到了一丝沈敬玄的香水味,厉声问道,仿佛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人。
陈方旬在进入总经办的时候就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愤怒也在呼吸间慢慢消退。
他无奈地看着楼万霄,伸手抵着楼万霄的额头,拒绝和他有过分的亲密接触:“我已经处理好了,不必担心。”
楼万霄狐疑地看着他,有些神经质地说:“我是神经病,我可以砍他的。”
陈方旬:“……小楼总,需要我给你叫齐医生吗?”
楼万霄想起齐元霜那张满是毒的嘴,猛地打了个哆嗦,乖乖坐在轮椅上应答陈方旬:“我很冷静。”
陈方旬无语地看着他,就听楼万霄正色道:“不准叫他。”
“陈助!”
齐元霜朝陈方旬挥挥手,踢踏踢踏晃荡到陈方旬面前,不动声色蹬开楼万霄的轮椅,占据最佳位置,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格外流畅。
楼万霄咬牙切齿看他,自力更生往陈方旬的方向挪了挪。
午餐时间,陈方旬带着楼氏和视界资本的人来早就定好的包厢吃饭,其他人先进包厢,他去确认午餐的菜品。
楼万霄今天看见沈敬玄就没安全感,死也要跟在他身后,谁知道一出来就撞见同样来吃午饭的齐元霜。
“你为什么在这?!”
楼万霄阴森开口,齐元霜懒得看他,只顾着问陈方旬:“中午还要应酬?”
陈方旬点了点头:“嗯,上午没谈拢,酒桌上好说话一点。”
齐元霜略略沉思,在口袋里四处摸摸,翻出来一袋解酒药,直接往他手里一塞:“解酒药,拿着。”
陈方旬猝不及防被塞了袋解酒药,还有点懵,紧跟着迅速道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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