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人已经转身走了,这种情史八卦,谁愿意扒着门缝儿听?
李怀信真真是没想到,就贞白那么独的一个人,成天板着脸,半天蹦不出句暖心话,居然还跟他二师叔勾缠过!
正值气头上,李怀信想不出什么好词儿,十年前啊,十年前他俩勾缠的时候,自己还是个才满十岁的毛头小子呢,那女冠就已经跟人私相授受了,他简直望尘莫及。
还命都愿意交出去,他师父说这话的时候就不牙酸么?
就好比谁离了谁会活不成?谁又会为了谁不要命?真把自己当情圣了?
李怀信冷着脸,踏出紫霄宫,正好踩在一柄扫帚上,那正打扫的弟子瞧见他脸色,吓得立刻撒了手:“对,对不起,二师兄,我我我没看见您出来。”
李怀信目光刀一样,剜他一眼,半句话没说,直接走了。
见人走远,顺风耳也听不见的时候,旁边举着抹布擦立柱的弟子才转头过来,哔哔两声,引来其他人侧目,说:“也没怎么着他,太凶了吧。”
踩在高凳上的弟子手拿拂尘,清门楣上的灰,低头接话:“就这狗脾气,不搭理就完了。”
那弟子慌忙捡起扫帚,压着胸口惊魂甫定:“吓死了,我差点以为他下一刻就要来揍我。”
“那不能。”
弟子弹了弹浮尘上的灰:“打你他还嫌手疼。”
“就是,娇贵着呢。”
立柱前的弟子伸着头,朝里望了望:“刚刚进去,怕是挨了寒山君的骂。”
“横成这样,也该有人治治他了。”
“我要是寒山君,不能杀也非得让他脱层皮。”
“嘘,别说啦,干活儿吧。”
回去的路上,李怀信才发现今天所有弟子都没在练功,有的在扫雪,有的在清理两旁杂乱的树枝,连自己住处的人都在里里外外的忙活儿。
李怀信阴沉着脸,刚迈进院儿,就见小圆子整个人挂在高处,双腿盘着檐柱,倾身去摘屋檐下的灯笼,结果费了半天劲儿,都没能够到。
李怀信走过去,冲他嚷:“爬那么高,干什么?!”
小圆子身子闪了一下,立马抱住柱子,扭脸朝下看,确定他家殿下的气还没消:“到年关了嘛,今天是太行除尘的日子,咱们要辞旧迎新,我爬上来换个灯笼。”
李怀信完全没有意识到,居然都到年关了:“不知道搭把梯子吗,摔不残你。”
小圆子狐疑的发现,他家殿下出去一趟,不仅气没消,反倒更气了,他只能应:“梯子拿后边儿去清理屋檐下的冰锥了,怕午后化开,砸下来伤到人。”
李怀信正欲再训,贞白却提着灯笼从里屋出来,见了他,跟没见着似的,仰头问攀在檐柱上的人:“是这个么?”
“对。”
小圆子点点头:“我前些天刚刚糊好,白姐姐你稍稍等会儿,我先把这只摘下来。”
说着又伸手去够:“殿下,你们站远一些,这上头落灰。”
屋檐下的两人往旁挪步,却不约而同地,并到了一处。
肩头相碰,哪怕稍纵既分,李怀信都敏感介意到不行,但他又找不到一个宣泄口,只能气怂怂的转身进屋。
他甚至坏心眼儿的想,贞白明明跟别的男人勾搭纠缠,还三番五次来打自己的主意,简直令人发指。
现在他只要一想到……一想到自己的清白之身毁于谁手,就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该像樊家小妾那样,拿去浸猪笼!
门砰一声关上,小圆子吓得一抖,也顾不及换灯笼了,从柱子上滑下来,他清楚记得,他家殿下是今日跟白姐姐说话时,突然生气的,虽然不该,但还是忍不住问:“白姐姐,殿下是跟你生气吗?”
贞白盯着门,颔首:“嗯。”
小圆子没想到她会认,胆子大了些:“为什么?”
贞白想了想经过,没寻到源头,再加上这几月下来,李怀信总是隔三差五的气上一回,又莫名其妙的自愈,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还是答了话:“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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