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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起挑挑眉头,早就习惯了他对奉贤公主的各种不满,面上只笑:“好在明日公主就要去下一个城了,大人也可松弛些。”
严子楚心里一暖,兜兜转转的也不及多作思量,就开口道:“小凤姑娘日日施粥是有些辛苦,不过水患虽然止了,但流民甚多,若眼下安排船只回京,只怕还是有些不安全呢……毕竟小凤姑娘一介女子……”
与严子楚相处的这些时日,张凤起只以为他是那耿直文人,却不知他还有这般吞吐的时候。
吞吐得连面色也泛出微微的红色来,这叫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严子楚说着说着,见张凤起没有下文,便有些急了,道:“若小凤你着急的话……”
“我不着急。”
张凤起摇头道,京中正乱,她的确不着急回去。
这时师爷过来催促了一声,严子楚看了看她,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转身去了。
好像以前有这么一个人,也是很容易就高兴了,笑得同样不加掩饰。
张凤起顺手探了探袖口的匕首,望向乌青透亮的清冷天空,微微出神站了一瞬,忽然觉得有些寂寞。
箫崇伯寻到一品堂的门路,并不容易,哪怕他是代表着姚相南下来调度这些江湖人的。
但光是对各种暗号,对比手令等各种手段就不知凡几。
京中局势如今危在旦夕,思及事关重大,他也不好发作,耐着性子与一品堂的人周旋。
如此在都昌盘桓了一日,箫崇伯还没见到那一品堂的堂主,反而先见到了自己表弟文延乐。
刀起刀落,箫崇伯身边的几个侍卫扮作的仆从就被人斩杀,而下令的竟然是文延乐。
他并不习武,自是阻止不及,只能怒目圆瞪:“你这是做什么?”
文延乐叫那几个身手利落的羽林卫退后,便笑嘻嘻的道:“表哥被人跟得这样紧,这班人竟没察觉,留之何用?”
听得被人跟了,箫崇伯倒不是特别讶异,虽然与一品堂头一回打交道,却也能猜测出他们的行事风格。
尾随这回事,并不奇怪。
一品堂这层因由,涉及到买凶谋害公主,文延乐虽是他表弟,却也是驸马,所以箫崇伯咬咬牙,什么也没说。
文延乐也不深究,淡淡道:“表哥一届文官,姚相叫表哥来趟这浑水,竟也舍得?再说,眼下京中党争如此激烈,姚相也缺得了表哥?”
说完,他又似想起了什么,一敲额头,道:“瞧我,倒忘了姚相如今身边还有铁笔房御史!
有他一支铁笔,无怪乎无需表哥助力了。”
箫崇伯一副不知道对方说什么的样子,答非所问道:“我听说,你水土不服,生了病,现在可大好了?”
文延乐眨了一眨眼,笑道:“你可是我亲表哥,怎么这样不信任我这个表弟。”
箫崇伯轻哼一声,不冷不热的道:“我不过是你的表哥,你对你亲哥如何,我都有眼见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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