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心底仍然交战着、挣扎着,可这份决意却仍坚定得不容动摇。
楚越深悉他性子,自也知道他这话所代表的意涵——虽然早知道司徒延卿在一些事情上颇为顽固、也知道想要他接受自己并非短短一两个月所能及,心下却仍难免因此受到了些打击。
原先紧搂着青年的臂膀因而一松,楚越眸光微暗,而终是一把抬起眼前的清美面容重重吻上了对方。
因紊乱的心绪而略显急切和掠夺的吻,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柔顺承受与回应。
如此举动令楚越心下愈发难受,而终是强逼着自己压抑下进一步索求的举动,松开那过于诱人的双唇再一次将人紧紧收揽入怀。
「我说过,我不会放弃。
」
他沉声道,紧锁着的力道让彼此都有些微窒,「既然你刻意相避,我也有对应的手段……横竖你我彼此交锋早是家常便饭,不如就在这事儿上看看谁技高一筹。
」
言罢,楚越松开了手,也不等司徒延卿回应便自转身循着「原路」离开了房间。
云梦的屋子位在梦华楼三层,窗边临着的又是庭院,也只有楚越这等身手才能够把窗户当门在那边来去自如。
看着他的身影一下子便消失在窗边,司徒延卿苦笑了下,却还是强压下心头的空虚,整理下仪容后上前唤醒了云梦。
他的表现十分平静,也没对方才的事做出任何解释,只是对云梦的昏厥表达了关切,并在出言要她好好歇息后便自离开了房间——刻下的他早已心乱得无暇顾忌其它,索性也省下了扯谎掩饰的工夫由着云梦去想。
反正城里早已是满城风雨,就算再添一条流言想来也激不起太大的风浪。
只是一旦出了房,饶是心中再怎么迷惘,他所能表现出的也只能是那个从容淡定的司徒公子。
他在楼中小厮的恭送下回到大堂,招来家中亲随准备清帐,不想却意外见着了同样由楼上下来的楚越。
从分别到再见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可先前犹自紧紧相拥的两人现下却只能维持着疏离中带点敌意的姿态遥相对立,然后各自清帐、分头出了梦华楼……望着楚越背向自个儿离去的身影,回想起方才的一番谈话,司徒延卿胸口一紧,却仍只得逼着自己不再多看,而后回身上了马车、离开梦华楼。
一直以来,京中许多世家子弟总是喜欢将楚越看成一个不会动脑的武夫——他一贯的粗豪爽朗与直来直往似乎也都证明了这一点——却忘了一个不会动脑的将军充其量只能称得上猛将,领头冲杀还成,真要独领一军综观全局策划谋算,却只有全军覆灭的份。
不过对于这般带着贬意的称呼,楚越听着时虽不一定高兴,却从没有过澄清的打算。
一是觉得示敌以弱没什么不好,二是因为他确实喜欢动武胜过动脑——对敌,就是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他乃上京武勇第一人,又何苦以短代长,硬要和人比谁脑筋动得快?
简而言之,对楚越而言,除非真遇上了什么大麻烦,否则一件事若能用武力加以解决,他就绝不会再多费心思去找寻其它的方法。
可和司徒延卿之间的问题,显然不在能用武力解决的范围之内。
思及昨夜多少称得上争执的一番谈话,正在御书房外等着晋见的楚越便是一阵懊恼。
虽早料到他的卿卿绝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可彼此明明两情相悦了,对方却仍能在一片浓情蜜意中那般坚决地道出拒绝之言这点,却让楚越头一回这样深刻地感受到卿卿的性子究竟有多么固执……他本想让一切顺其自然的,可若真这么做,按照卿卿对他的躲避与顽固,光想发动攻势软化对方心防都已十分艰难,更何况是顺利得偿所愿?也因此,他决定改变作法,发挥以往常胜将军的本事认认真真地同卿卿较上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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