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对峙和程令雪经历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从前要么势均力敌,要么一方占据绝对优势,但都想杀掉彼此。
可她和公子都不想杀掉彼此,反而是在借伤害与被伤害自我救赎。
公子也和别人不同,因受病痛折磨,他心甘情愿地让她凌虐,又不自觉地想掌控她。
如此矛盾。
像盛放的罂粟,柔软得一捏就糜碎,偏又有毒。
过去受凌虐却无力还手的别去,曾在她心里留下疤痕。
而这次,她在被公子扣住时,尝到了“报复”
的滋味。
旧日恐惧,竟开始消失。
她像受惊的幼狼失了理智,咬住这只本毫无威胁的病鹤。
青年更紧地扣住她,按入怀中。
痛意漫开。
一波,又一波。
如江潮铺天盖地袭来,在冲击向河滩那霎化为极致的畅快。
青年最终无法自抑,在某一刻急剧颤抖。
“嗯……”
猝然的闷哼压抑而畅快。
姬月恒紧绷的身子松下,手掌也还虚虚扣着她后脑勺。
两人心跳都还急促。
头皮和鼻尖都有些发麻。
程令雪抬起头,她神思散乱,仍被公子扣在怀中,手也还揪着他袖摆。
脑子还一阵一阵地喧嚣着。
她不曾察觉公子的怔愣。
她也在走神。
上次在山洞中她虽见过公子驱散病痛后孱弱而祥和的模样,但彼时并无暇细看。
如今面对着面,在月色照映下,疼痛折磨后的公子如遭暴雨摧折的芙蓉,眉眼昳丽又祥和。
像妖邪,也像破庙里有裂痕但仍慈悲的观音。
怪、怪勾人的。
她只顾着欣赏,连被弄乱到嘴角的一缕发丝也忘了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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