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她将药包放回匣中,说道:“殿下,除却明面上的那几味坐胎药材外,加了这几味药。
皆不烈性,却都是活血化瘀、避子益经的好药。”
赵璴差点笑出声。
他转头看向那匣子,目光里染上了几分戏谑。
他这位伯父空长了这么大的岁数,如翻来覆去却只会这点伎俩。
他抬手拨了拨匣子里的药材,淡笑着正要开口,却见吴兴海神色暗了下去,接着合上了那匣子。
“欺人太甚。
殿下,我这就去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他说。
“慢着。”
赵璴却抬手按在了那匣子上。
吴兴海低头,便见赵璴的神色已然变得冷淡:“吴兴海,你是老糊涂了。”
吴兴海立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侯府里是有窦府的探子。”
他沉声说道。
“但是殿下,这些药分明就是窦怀仁拿来害您的,您怎能入口啊?”
“怎么不能?”
赵璴抬眼。
“避孕的药,我怕什么。”
吴兴海僵持在原处半晌,抱着匣子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殿下!”
“他既送了,我就要用。”
赵璴淡淡转过头去,对着镜子稳稳地描画过最后一笔眉尾。
“非但要用,还要大张旗鼓地用。”
“……奴婢只怕殿下太过屈辱。”
吴兴海沉声道。
赵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屈辱?”
他道。
“可你别忘了,窦怀仁送药是为了什么。”
他缓缓将螺黛放回桌面上,眉眼含着冰冷的笑意,看着镜子里的人影。
娇媚,明艳,一双眉毛画作温柔的远山,柔和了他的眉眼,仿佛连双眼里都因此而多出两分女性独有的包容与温和。
即便那双眼,每每对镜时,都冰冷如一双看不见底的寒渊。
赵璴恨毒了自己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
但他知道,这身女子的罗裙是消弭他锋芒的伪装,让他在他母后四面楚歌的烂摊子里,有活得下去的机会。
而若要让那些朝堂上满口忠孝仁义的东西为他驱策,作他走向那架龙椅的垫脚石,他就需要再深一层的伪装。
那便是要做一个心甘情愿当妻子的女人。
他母亲正是让人看见了她站上朝堂的可能,才会背着妒妇的名头死在冷宫。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