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寒碜你啊,我就是说……”
他看样子要么就是没有意识到情况的诡异,要么根本就是成心故意,这让我多少有点急躁了,略微抬高了音量,我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推了他肩膀一把。
我说:“唉哟我的强子哥哎!
你闭会儿嘴不成呐?!”
嚼子的小眼睛瞪大了。
“行了行了,咱别挤兑九儿了,听听把人家挤兑的都胡说八道了。”
他见缝插针打了个圆场,本想事儿能就这么出溜过去,谁知道完全没明白个中秘密的主持人竟然又加了个补充提问。
“强子哥是爱称吧?那林先生怎么回复?”
这个问题太找抽了。
林强的回答更找抽。
他很无辜很无邪的眨了眨那双单眼皮儿的大眼睛,傻呵呵笑了两声,继而回答说:“那……得看他爱听什么了。
小皓皓,要不……小九九儿?”
我相当庆幸那次是广播电台的访谈节目,要不一旦面对的是电视观众,想必我的窘态就会一点不落的暴露在全国人民面前了。
林强兴许是早有预谋,兴许是临时起意扣在我脑袋上的那两个“爱称”
,让我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浑身上下直起冷痱子。
拿眼瞪他,他却只是仍旧在那儿嘿嘿着。
那回,救了我一命的,是嚼子,他抢在主持人前头截断了话题。
“什么小九九儿啊,小九九儿不是那什么嘛,就那儿歌。
什么‘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对吧,我没说错吧,我记得这是小学课本儿上的嘛。
哎对了,现在小学课本儿里还有这个嘛?应该还有吧,这么经典一儿歌,估计得保留吧……”
话头儿,就这么莫名其妙被牵引走了,牵引到了儿歌和课本的内容上,接着又牵引到了更加远离尴尬境地的内容上。
我松了口气,有那么点儿后怕,有那么点儿无力。
事后,我拍着嚼子的后背,苦大仇深的跟他说,好哥们儿,够意思,算我欠你一人情。
嚼子皱着眉抽了口烟,从鼻孔里笑了两声,然后瞅了一眼边儿上的林强,简单却又意味深长的说“我说强子,今儿你打鸡血了是嘛?”
林强抓了抓头发,没敢瞧我,只是把那张该死的帅气的脸扭到一边儿去了。
“……没有,我就是忘吃药了早晨……”
看在正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分儿上,我没杀他,我只是朝他恶狠狠的眯了下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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