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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药见他坐得规矩,一动也不动,在心中悠悠叹了口气,说:“害怕?”
从君不出声。
“你大伤初愈,他不会对你太过分的,若今夜要你侍奉,你便乖觉些,他是性子冷硬,又不是变态,无故折磨你作甚。”
红药在他冰凉的手上捏了一把,“且放宽心,憋出病来,无人替你受罪。”
她说着凑近从君耳边:“同监军事,休教他察觉。”
瀚城之内一片欢腾喜庆,兵士们三五成群,有的拽着牛,有的拉着车,看样子,是在为今夜的宴席做准备。
展戎不为外事所扰,正于房中看新画出来的瀚城城防图,几乎所有的密道都被排查清楚了,窗外军士的呼喝声时高时低,间或还有羊叫声传来,展戎头也不抬,问:“监军有什么动静吗?”
侍奉在侧的参军摇了摇头,说:“仍在边境线处,尽心安排迁营事务,不过……”
展戎嘴角微弯,促狭道:“他倒是个成大事的,不过什么?”
“主营人马昨日路过,赶巧,正与他在一处营盘,好似有人给他送了盒月饼,不知是谁。”
不知是谁?全军之中就红药有月饼模子,展戎目光微凝,眼中闪过一丝夹杂着冷意的玩味。
军妓们方一下马车就被人带到房间中歇息沐浴、梳妆打扮去了,红药的房间也安排好了,唯从君孤零零的。
他一男子,用不着梳妆打扮,同为军妓,更不会有人为他置办房间,仍是跟在红药身边,红药叫人送来热水,叫从君先去梳洗更衣,小公子面色与那日从监军帐中出来时一样,对将军的畏惧,大体已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若红药有得选,她倒宁愿从君依然在她这里“寄人篱下”
。
过了立秋,白天越来越短,刚忙活完安置的事,就已日落西山。
瀚城虽然地处边疆,十分偏僻,但好歹是一座关城,占地十分辽阔。
在屋中,隐约可闻得外面兵士的喧闹声与跑马之音。
中秋节有奔马追月的习俗,在军中,更是一大欢娱乐事,红药虽然用不着侍奉人,但也总得露面,照料营妓,同军士饮酒作乐。
这次庆功宴大抵是为了全军同乐,并未同礼俗,置席分座,而是在空地炙牛烤羊,旗下分酒,军中之乐,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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