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薄唇有她错觉的上扬弧度,霍蘩祁看呆了好一会儿,才意会过来——她其实是糊里糊涂就把自己托付了!
没有媒妁,没有聘礼,就这么成了他的人了!
虽然她有言在先,可那也是被他的手下给戏弄了,霍蘩祁欲哭无泪。
步微行扣住她的腕子,“孤已让他们改口唤你太子妃了,有些事不过早晚之间的区别,注定是要如此。”
霍蘩祁“噢”
一声,随和地答应了。
她一点不扭捏,扫墓之后,她笑着问他,“那现在咱们是走着下山,还是让阿二雇马车来下山,夫君。”
太子殿下膝盖一软。
生平第一回极其狼狈地险些摔倒。
霍蘩祁忍俊难禁,“夫君,你怎么啦?”
她睁着无辜的水杏眼,似繁星般清澄,步微行恢复镇定,轻声咳嗽了下,“没什么,走。”
霍蘩祁乖巧地靠着他的手臂,被他拥着走,嘴里却在偷笑。
没想到他才是放不开的那个,霍蘩祁怎么想怎么想笑。
倘使是别的皇子,许是从十六岁开始,皇后便要物色秀女入宫,再不济他身边也该红妆环绕,不至于羞成这般模样。
就连如今专宠椒房的陛下当年在潜邸之时,也曾有过两房侧妃。
斜阳融化在山脚,映入泉流之中,从山谷里冲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霍蘩祁恍惚了一下,好像忽然明白了,这个男人为什么把她放在心底,为什么,唯独是她。
步微行抚了抚她的发,唇微微一翘。
霍蘩祁想起来一件事,“阿行,我们是不是出来得太久了!
好像要过年了!”
步微行道:“那又如何?”
霍蘩祁拍他的胳膊,“你的生辰……”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在意过他的生辰,他几乎快要不记得了。
他不爱闹腾,不喜欢看着一帮人为了一件无聊事而张灯结彩,有几年,在正月初一这日,他躲在外边狩猎,守着营门吹着冷风一整夜。
初一的时候,天上没有月光,在烟火繁盛的夜里,他坐在枯寂的深林之中,望着那宫墙满城繁华,满城喧豗出神。
他的老师曾劝告他,有些事,越是逃避正意味着越是在意,老师说,其实他是渴望被爱的,只是不敢让人看到自己的遍体鳞伤罢了。
他是一头无人敢靠近敢降服的野兽,当夜深人静时,才敢独自舔舐伤口。
他身边的人,都曾经以为,这世上不会有女人真心爱他。
“阿行?你在想什么?”
她的声音就在耳边,步微行收拢深思,轻声一笑,“傻圆圆,你入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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