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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艾晚这辈子不曾如此丢人现眼。
我只觉得视线模糊,头上发晕,昨夜没有睡好,今晨出操时又忘记穿那件薄质开司米毛衣,想必是着了凉。
这会子又在阳光下晒个过瘾,一把长发本来是我爱物,这会儿披在颈后不加整理,闷热的要死,才觉出一切如此多余。
我何曾受过这般辛苦,整个身子已经从脚跟痛到颈椎,不一会儿怕是会瘫痪不起。
但出奇的是,所有疼痛突然在瞬间消失。
我惊异地眨一眨眼,突觉不对,怎么天突降一场大雾,还如此迷蒙幽暗。
难道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吗?
我抬手想揉眼睛,躯壳却仿佛已非我所属,十指不听使唤。
想清楚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我已经倒了下去。
模糊昏眩中只觉得有人从身后一把捞住我,就势靠进那人怀里,鼻端闻到淡淡柑橘香皂气味,随即天旋地转,人事不知。
醒来时人已在校医院。
第一眼看到安然,她正坐在床边静静凝视我,照旧一身白衣,清爽可人。
看见她只觉得浑身精神一振。
“做得好,苏艾晚。”
她居然先称赞我,“懂得自救的孩子永远得人喜欢,下次也要记得带好我的联络方式。”
“劳烦你,安姐。”
我欠欠身。
她诧异,“我理所应当,何来劳烦?”
随手捧一杯薄荷茶过来,“我加了蜂蜜,可喜欢?”
她试图亲手喂我。
我迅速伸手接过杯子,轻声道:“安姐,我不是那种人。”
安然一怔,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注视一树殷绿。
好半晌,她才轻声问我,“你是几时看出来的?”
我苦笑,“我在纽约住了三年,东京一年。
基本上也懂得看人。”
安然点头,“是。
两个妖魅之都,最多我这种人。”
她语气里带揶揄味道。
“安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试图解释,却觉得愈描愈黑,索性闭上嘴。
安然看我,“你不问我为何还同杨剑情在一起?”
我轻轻答,“你是bisexual。”
“或许。”
她轻语,“我总不能昭告天下,安然喜欢的不是异性而是同性,故此男生勿近。”
她自顾自笑出来。
我静静盯住她细高背影,那样美丽而寂寥。
“你不是。”
我突然发觉自己判断错误。
她转过头,“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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