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没有力气悲伤。
我不饿,也不渴。
维持生命的给养正源源不断地经由导管流进我的胃里。
我闭着眼睛不想睁开,因为一睁开就会看见坐在床边的那个人。
袁锲做得很绝,仅仅两日下来,我心里的那些别扭啊,不甘啊全都不见了。
留在我心里的,就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死我也该死得有尊严。
尊严这东西,对我来说真得太奢侈了。
在装上导管的这两天时间里,我竟又回忆起幼年的事来。
在孤儿院里的时候,我就不是个有性子的人,任年纪大的人抢走被分发的食物也不敢吭声。
那时候有个孩子王总是欺负我,有时已经咬进嘴里的面包都会抢走,然后他就算是踩在地上,也不愿意见我吃到嘴里。
他并不是因为饿才抢走我的食物,他只是想看我的绝望。
久而久之,我养成一个习惯,分发食物的时候,我会把面包糕点什么的都留下,只喝一碗粥。
那些好吃的东西即便他们不来抢,我也主动放到他们能看见的地方。
这就是我,从小便如此。
“你在想什么?”
袁锲问道。
这个声音突然打乱了我的思绪,让我一时间想不起刚才头脑里的东西,只隐约记得有一股浓重的悲伤,很污秽的一团东西,堵在我心窝里。
没有力气去发泄,也没有权利。
“青柳。”
袁锲的声音近了一些,他大概是把脸贴向了我的额头。
“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拖着沉重的呼吸挣扎了两下,仅仅是轻轻的摇头就牵连得鼻腔里那块软骨抽痛无比。
我闷闷地哼出声……
不要说。
不想听。
“你想说什么?”
我睁开眼睛,在刺眼的灯光下,我看见袁锲。
我的手揪住床单,另一只手去挤压我的喉咙,想要呕吐的感觉快要把我逼疯了。
“哦……嗯嗯……”
“别说话。
用这个。”
袁锲递过一个本子和一只笔,然后扶我慢慢倾斜了身体靠在靠垫上。
我忍着身体的疼,伸展了五指。
【我想通了,】我在纸上写道,【我并不想死的。
我只是心里有病。
】
我没看袁锲的表情,只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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