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下了几点雨,吹了一阵风。
山间的雨比较急,山间的风比较大,盛放的桃花被吹落了大半,铺了满地,枝头的花苞儿凝香带露,风过处,有飘飘洒洒的花瓣飞舞翩翩。
陈玉绘掩上千宝房间的门,看见的就是站在这一片香脂瑰姿风景中的李湄玦。
在陈玉绘眼里,人比花豔,青丝秀挽,灼灼其华。
陈玉绘踏过满地香花,朝李湄玦走去。
李湄玦一身的朱红,初见时,以其为厉鬼,到此时,厉鬼仍是厉鬼,却成了心尖子上的一点血渍朱砂,抹不掉,掩不去,一抹红,烧了心,烧了身,烧了神智,燃了魂魄,只愿生死一处,黄雀碧落相携命相系。
陈玉绘想,此时就算李湄玦所处,是万劫不复的业火,他也愿意扑身而上。
何时?已重如此,此情於心,翻覆辗转,黏连了血肉。
☆、(12鲜币)1.8
风吹过,桃树上枝桠颤颤,花骨朵儿上的水珠滑动,滚落,恰掉在陈玉绘脸上,冰冰凉凉的,凝成一滴泪。
风卷起陈玉绘身上的轻棉纱衣,衣袂翩然,像一只扑扇翅膀的飞蛾。
飞花覆足屡,香风随其身,玉颜带笑看。
李湄玦看著这样的陈玉绘迎著他走来。
陈玉绘指尖捻起李湄玦头上的一片桃花瓣,笑问:“你怎麽站在外面?”
“你去看儿子,我在这儿等你。”
李湄玦的手穿过陈玉绘的头发。
“他长得这麽快,怎麽才一岁,我看著他,都不敢相信,这是我儿子。”
陈玉绘喜忧参半,思衬间,把指尖粘连的花瓣按到李湄玦眉心。
李湄玦轻吻陈玉绘颊边的水滴,舌尖一触即分,手却在陈玉绘颈旁摸索,奇道:“玉连环呢?”
这玉连环儿串了银项圈後,一直带在陈玉绘颈项上,灵光融融,最好的辨认物。
“唔,我这麽大了,带著这样的项圈总不是事儿。”
陈玉绘别扭道。
与李湄玦欢好时,李湄玦常脱光了他的衣服,也不肯卸去系著玉连环的项圈儿,说爱看这情致,更过分地找了小铃铛儿,脆脆生生,挂在上面。
虽然铃铛儿制作精细,堪比米粒,但是六七个叮当一处,声音虽小,却格外撩弄人。
李湄玦惋惜:“我以为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啊。”
陈玉绘有些愧疚,不由道:“我拿给宝儿带了。”
李湄玦更惋惜:“那傻小子,怎麽懂好东西的妙处?”
陈玉绘羞恼:“你在想什麽?”
李湄玦却道:“罢了,罢了,我再为你寻件礼物儿就是,必是天下无双,人间难寻的。”
陈玉绘取笑:“就你?我可知道你不能离开火龙地脉。
这附近哪有什麽人间难寻的天下无双?”
李湄玦凑近:“咦,你不就是我的人间难寻……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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