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记者。
宣判我有罪之前,起码要做事件调查,让当事人有机会说明情况吧?”
程季康说。
何澄不语。
程季康将车驶来,何澄上了车。
她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工厂在这边。”
观塘位于九龙,地价低,租金平,工厦跟基层工人都多,但随着工业转型及北移,部分工厦也改成写字楼,因其价廉,吸引初创企业、中小型企业及工作室studio前来。
由于不少艺术家租用仓库来创作,因此地区面貌大为改变,但此地氛围仍迥异于中环景观。
无论是工人还是打工仔,无论是艺术家还是居民,脸上都平等地写着一个字,穷。
这个字,在程季康身上是看不见的。
他边开车边打量何澄一眼,发现她用的是另一部手机,“我送你那部电话呢?”
“我交还给你秘书了。”
“我昨晚下机后就回家睡觉,今早直接到工厂来,还没回公司。”
“你贵人事忙。”
“那天之后我就有事去了美国——”
“程生,你不用跟我解释。
你忙的时候,我也没像灰姑娘那样在家等你。
我跟了三条新闻线索,跑了六个采访,写了两篇稿。
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但真心假意逢场作戏,我看得出。
前面小巴站放我下来,谢谢。”
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家,他们在车上有了一个绵长如跨世纪的吻。
新世纪的灰姑娘没有玻璃鞋,但捧着王子送的新手机回家。
她并不虚荣,但他说希望她快乐的一刻,她的心也动了。
但灰姑娘没有等到王子上门来寻她。
此时此刻,他瞥一眼小巴站前神色疲倦排着队的打工人,一脚踩油门,加速驶离这边,嘴上问,“生气了?”
何澄也不说虚话,“那天之后,你没有找过我。
现在路过这边见到我,想起来了,又可以玩玩?你以为汉武帝一年后重遇卫子夫?”
程季康的中国史不太好,他知道汉武帝,但不知道卫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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