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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若有所思地头,道:“父皇,皝儿明白了。”
我微笑着,又他问了些话,天色也不早,叫人将他送回帐子中去了。
却见文泰一手拎着酒,站在帐外,我忙让他进来。
“怪冷的,你站外面做什么?”
文泰抬手扔给个酒袋,自己也拿着一个,道:“这是西北的烧刀子,我专门给带你的。”
我释然地笑了。
文泰近着我的身子坐下,一手拧开酒袋上面的藤塞,灌了一口,摇首笑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刚才老大在儿呢?”
我也照着样子,灌了一口,却辣得满腔都烧起来了,抽口气。
文泰看着我好笑:“我初去西北戍边的时候,实在不会觉得那边的烈酒有什么好,可却慢慢好上,冷的时候,寒的时候,总能生出些许慷慨豪气来。
空的,也能给灌满。”
我心下微涩,于是又灌口了一,还想细品,就给辣的酸了眼,道:“那我可要多喝儿。”
文泰摇首笑道:“看你说的呢。
要知道烧刀子的好,终归还是要去了边关……才能明白。”
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端正的五官似乎在眼中,似乎怎么也看不厌。
我毫不顾忌自己的目光,灼灼地在他身上逡巡。
他却忽然道:“真没想到,你能说出那样的话。”
挑眉看:“那是我儿子。”
文泰道:“可……那也是先皇的儿子。”
炉火噼里啪啦的响,酒已经上了脸,文泰漆黑的瞳仁中,满溢着担忧。
我兀自笑:“那孩子,无论以后干出一番什么。
那都是他们小辈儿里的事儿,我争的过二哥,却争不过岁月。
以后这天下,总有一天是他们的。”
文泰怔怔地望着我,半晌没有回神。
起身拥住了他,酒袋掉在地上,我却不想松开抱着他的双臂。
他总能在人不在意不留心时,来这么一下,让我当不起。
雷云动
文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将他搂得更紧了。
谁也没有开口,炉火仍在噼里啪啦地响。
我轻轻地将唇贴在他的脖颈上,没有情欲的意思,只是想享受这一刻的安静平和。
磨搓着他的脊背,肌肉的轮廓,想要将他嵌进我的血肉。
内心的疲惫却在这一刻放松下来。
忽然忆起了,几年间,我朝着西北发愣的无数个瞬间;几年间,我无数次收到他信函时内心抑不住的欣喜;几年间,我提笔写信给他时,内心深处的思念……
尽管被我的时间和精力似乎被繁杂的政务和宫闱的算计淹没填满,可心底的千丝万缕,终是从未断过。
五载春秋,我从不愿抽出时间,专门用来思念他。
可总是不知不觉冒出来的一星半儿,却能让倏地恍惚。
贪婪呼吸着他身上的属于人的汗味和体味……
心中被填满,便是这般滋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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