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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知道,威远侯夫人还是啊了一声,接着就哭起来:“这,陛下当真这么狠心?”
威远侯已经顾不上妻子话里的不妥,只是催促道:“圣旨上还说;怜惜威远侯太夫人年已老迈,特留一房子孙在京侍奉,其余的,都一概流放,传旨官说既有这个旨意,就让我进来商量商量该留哪一房在京侍奉,不过也只有一刻,等会儿就要进来抄没家产了。”
听到有这个旨意,女人们是跃跃欲试,再怎么艰难,也好过流放,苏太君坐在椅子上,面色已经苍白如纸,威远侯走上前,双膝跪地:“母亲在上,儿孙们不孝,把祖宗的爵位也丢了,现在既有留京的旨意,请母亲大人做个决断,留哪一房儿孙?”
哪一房?哪一房都是自己的心头肉,怎么舍得割掉?苏太君老眼里涌出泪:“我的儿,难为你胡子一大把,还要去流放,可怜我王家世代尽忠,到头来也没逃过夺爵流放。
天你怎么不睁开眼,打死那个孽障?”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威远侯只滴了几滴泪就道:“母亲,还请早做决断,你们该收拾的东西也收拾起来,贴身的东西,他们总不会来搜身上。”
虽然天气还微有寒意,可威远侯夫人穿了总有七八件衣衫,头上插了一头的首饰,贴身处还用油纸包了一包首饰,听了威远侯这话忙道:“老爷,这您不要担心,这早准备好了。”
威远侯看着满屋子的女人虽然神情悲戚,但个个穿戴的也和自己夫人差不多,想起刚才在外面听到的话,威远侯长叹一声:“事到临头,这家子早就离心,不败又如何呢?”
苏太君刚缓过点气就听见自己儿子说这样的话,又要大怒。
还是威远侯夫人机灵一些:“婆婆,现在您指一房留在你身边服侍吧。”
苏太君叹气:“哎,就五奶奶吧,这孩子,我平日瞧着还好,也算忠厚。”
五奶奶平日也得不到苏太君的欢喜,听到指了她家,威远侯夫人不由一愣,原本还想着让三奶奶留下呢,平日苏太君很是喜欢这个孙媳,又是淑儿的娘,不过到现在再计较也没什么用,威远侯夫人忙道:“老太君您说的是,那就五奶奶家留下。”
既然已经定了,威远侯就出外去对传旨官讲,等会儿再进来就没这么整齐了,到时就是抄家了。
威远侯一走,里面就炸开了锅,先是三奶奶哭泣:“就知道老太君您平日就是哄人的,一到关键时候,就把我们丢下,您这样无情无义,也难怪三妹妹会那样对你。”
九奶奶的话酸不溜丢:“五嫂子,你好福气,能够在这里侍奉老太君,不用去流放受苦,到时您可要好好服侍老太君,省得辜负了老太君的心。”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这还是一家子吗?苏太君睁开疲惫的眼,是一家子,怎么会跟乌眼鸡样的,若不是一家子,又个个都姓王,平日也是亲亲热热,谈笑风生。
不容苏太君再多想下去,吵闹声已经变成惊叫,一群兵丁气势汹汹走了进来,丫鬟婆子们虽有了心理准备,可看见这伙气势汹汹的兵丁,还是惊叫不止。
领头的是个守备,他走到檐下道:“下官奉旨前来查抄犯官家产,请苏太君和五奶奶先出来,旁的人,不管是谁,都给我锁了。”
女人们都满眼是泪,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回避,手抖的一个比一个还厉害,那些兵丁都是普通人,哪里见过装束这么华丽,模样这么俊俏的妇人,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妇人们的眼泪更刺激的他们齐齐咽了一口口水。
守备回头怒斥道:“都给我收敛着点,这些可不是窑子里的花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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