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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面一句,王璩已经有些微的颤抖,怎能让淮阳公主这样毫无牵挂死去,自己的娘临死之前还苦苦牵挂着自己,公主是母亲,对女儿有爱护之意,难道自己的娘就不是母亲了吗?
淮阳公主果然大为动容,她手指向王璩:“你要做什么,珠儿她,从来没有半点对不起你,你若对她有不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王璩看着她,满腔的愤怒都融在话里:“那我可有半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
淮阳公主眉一挑:“有,你是你父亲的女儿,这就是你最对不起我的地方。”
王璩接的很快:“那珠姐儿,也是你的女儿。”
说完王璩再不想看淮阳一眼,转身就要离去,虽然说的泰半是气话,但王璩真的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带着人闯进定安侯府,把珠姐儿拖出来,要她亲眼看着她母亲死去,要她知道当年她母亲造的孽,凭什么她能这样一无所知活下去?
可王璩知道自己做不到,做不到如淮阳公主和苏太君那样,冷漠地看着人死去,眼都不眨地看着挡自己路的人死去。
看见从屋里走出来的王璩脸上有怅然若失神情,王安睿叹了口气,上前拦住她:“初二,收手吧,公主已经死了,威远侯府已危在旦夕,难道你真要你的祖母白发苍苍寄人篱下吗?”
王璩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年前他还是风度翩翩的,现在已经憔悴很多,看起来老了有十岁,王璩开口问他:“我娘去世的时候我几岁?”
三岁,这是王安睿怎么都不能忘的,黄口稚子,寄人篱下。
王璩看着他:“你可曾为我寄人篱下说过一个字,你可曾在平日关心过我一句?”
答案自然是不曾,王璩手指苍天:“当日你既做出这种事来,今日又何必怜惜自家要白发苍苍寄人篱下?老天若真有眼,就该打个雷把你们给劈死,而不是到了今日我要假手他人,为自己母亲伸冤,为自己讨个公道。”
昨日小雪,今日天气晴朗,日头在空中照的人暖和无比。
王安睿后退几步,面色如土,王璩不再看他,抬脚要往外走,外面已经传来惊呼:“姑奶奶,你怎么来了。”
姑奶奶,这个府里的姑奶奶只有一位,那位嫁进定安侯府里的珠姐儿,王璩没料到她竟然来了,并不想在此时此地见到此人,可已经无处可避,珠姐儿已经冲了进来,挺了七个月的肚子,此时却没有一点孕妇的大腹便便,也不去看院子里的人,更不管身后那群阻止的人,只是往屋里冲:“娘,娘,女儿来了。”
王安睿上前一步,想要阻拦住珠姐儿,可只走了一步就停下:“初二,不是只有你才有母亲。”
王璩的眼里也有了泪:“是,不是只有我才有母亲,可我母亲全然无辜,她的母亲呢?还有你的母亲呢?你敢说她们全然无辜吗?王大夫,是非黑白颠倒不是这样的。”
王安睿又要叹息,王璩的头抬起:“我母无辜,我也无辜,王大夫,你此时怜惜你的这个女儿,怜惜侯府里的人,觉得他们全都无辜,觉得他们不该受无妄之灾,你可曾把这怜惜有一丁点用在我和我母身上,纵是做了牺牲,就该得到牺牲该有的一切,而不是随意践踏,王大夫,侯府今日之祸,早有肇始,你又何必只怪别人?”
王安睿再退一步,王璩看一眼屋里,此时淮阳公主只怕已经咽气,能听到珠姐儿惊慌的喊声,王璩看着王安睿:“那是你二十年的妻子,王大夫,你不进去瞧一眼吗?”
珠姐儿的喊声突然停止,接着林妈妈走了出来:“快去寻太医,姑奶奶她见红了。”
有个小丫鬟还在懵懂时候,啊了一声道:“可是公主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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