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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变得很大,行动是不方便的,可是到了这样危急的关口,竟能迅速地打点好行装,蹒跚地躲到了山林里。
这一年的冬天很冷,丫头在山上找了一处山洞,过起了最原始最艰苦的生活。
她挺着肚子劈柴生火,打水做饭,偷偷下山从相熟的邻居家买食物,她还能用自制的弹弓打一些野兔野鸡。
团长的老婆知道她的行踪,也是带着解救她的好意,神神秘秘地同她讲起一桩交易。
有对新近死了儿子的夫妻,因为女方不孕,男方的妈逼得紧,想问丫头买下孩子。
团长的老婆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丫头可以得到一笔钱,还可以重新嫁人。
丫头紧紧捂着肚子,把团长老婆赶了出去。
后来团长老婆又来了几回,都被丫头打了出去。
她生产的那一晚,团长老婆又来了,这一次来得正及时,慌忙帮她找了村里的稳婆过来接生。
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丫头的魂与魄幽幽地分离着,整个身体被肢解得七零八落。
诞生一个新的生命,是这样的痛这样的苦。
她淌下泪、汗、血,这么反复煎熬。
儿啼响起来时,她晕死过去,再醒过来时,竟然还在无尽地腹痛。
她分不清痛了有多久,再度醒过来时,稳婆还留在身边,手上抱着一个婴孩,递到她的面前。
丫头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斩钉截铁地说:“我应该生了两个娃娃。”
稳婆坚持,“是一个。”
“团长的老婆呢?”
“丫头,你糊涂了吧?你明明生了这一个。”
“是两个。”
稳婆把婴孩掼到她的怀里,扭头跑掉了。
皱巴巴的婴儿,小得跟剥皮的老鼠一样,她抱在怀里,号啕大哭。
丫头是在山上养了大半年的身子之后,才决定带着孩子离开家乡。
这个北方的小县城,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些人,他们鄙弃她,计生办的人想着法子要处理她,她必须逃走。
这必然又是一条艰难的路途,丫头一路往南方跑,也不知为什么就非要往南方跑。
她怀里抱着小小的孩子,一路乞讨,一路打着零工。
她捡过垃圾,偷过电线,卖过野菜,干过最好的活不过是在饭店里跑跑菜、迎迎宾。
有流里流气的客人调戏她,她狠狠给了对方一巴掌,第二天老板就把她辞退了。
日子很难,丫头只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能够安身立命的地方,让自己和儿子有个相对安稳的环境,可是,并不是那么容易。
而雪上加霜的是,她才在南方的一个小县城找到一个在菜场卖豆腐的工作,她的儿子就发了高烧,还引发了肺炎。
丫头没有多少钱,医生不给开药。
她无助地看着不过一岁多的娃娃烧得脸颊通红,最后急得直哭,还给医生下了跪。
医生表示无奈。
好心陪伴丫头来医院的菜场卖鸡蛋的女人悄悄告诉她,在菜场前头的理发店里,有种特别的生意提供给这个小县城里的男人,一夜就可以赚到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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