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品见他那斗鸡样,连连摆手,“没,没,你没错,我下午还有事,你慢慢兜风,别撞烂人家招牌!”
她说完就下车,另叫了辆的士,杨焕一肚子的火,回去又碰到辛然,摊手找他要钱,“一千零六十七。”
杨焕正窝着一肚子火,“记得记得,我他妈的到哪儿哪儿错,明天加利息给你!”
辛然跟在他身后进电梯,也不搭他的话,只笑想原来还是表哥眼睛准,大约因为他不能说话,所以更多的时间都在用眼睛看——她每每在杨焕这里失意,就去找左静江和夏致远诉苦。
夏致远是个近亲疏远的人,总以劝慰为主,顺便鄙视杨焕一顿过过嘴瘾。
倒是左静江,明明是她的表哥,却总帮一个不认得的外人说话。
他说男人找老婆,无非是要找一个母亲和女儿的结合体,既能得到安慰,又能付出宠爱;就如女人找老公,要找一个父亲和儿子的结合体一样,在外面广阔的世界里为她遮风挡雨,在狭窄温暖的小屋里向她撒娇耍赖。
表哥问她,你究竟算什么呢?不是你不好,而是你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男人其实是能把哥们儿和女人两个词定义得非常明确的。
你想和他好,千万别从哥们儿做起,男人会和哥们儿借酒浇愁,不会和哥们儿上床。
辛然起初不信,直到那次她一跺脚去了美国,要杨焕去追她,杨焕果然去了,却是为了跟她说:“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走,那个人应该是我。”
即使当时他已在吕品那里落得心灰意冷,只愿把自己放逐海外,他也不愿意再犯第二次错,永远失去辛然这个好朋友。
辛然苦笑,好朋友——他不好意思说好哥们儿这个词吧?说来也是你自己犯傻,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哥们儿的位置上,然后抱怨他看不到你的好,其实都是你自找的,他这笔账算得清楚着呢。
辛然认识杨焕的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伙,她看着他慢慢变成熟,甚至学会狡诈,他可以跟她分享一切的制胜秘籍。
然后回到吕品这里,杨焕总像未长大的少年,一心要在心爱的姑娘面前逞强,明明知道前路危险,也要嚷嚷着“这算什么”
冲上去,即使打个头破血流,回来也要若无其事地挥挥手说——“小菜一碟”
。
就好比现在,现在,辛然清清楚楚地记得,也是在法国餐厅,也是有人抱怨牛排居然带血丝,那时的杨焕什么反应?
杨焕偷偷嘲笑那个人是土包子,带点血丝的牛排就看不下去,来西餐厅作甚?不如去路边买烧饼!
那天恰好有记者在餐厅,Memory网头一年踩着门槛跨进年度领军网站的行列,杨焕也就勉勉强强算个IT新贵了。
这新闻虽不至于像娱乐明星那样占据门户头条,但那天的照片在不少论坛疯狂转载,若不是研究所的同事年龄偏大,不太关注这些八卦,否则吕品真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两人的僵持因这一小插曲而演变为冷战,杨焕心里亦恼火不已,原来他倒是一点不忌讳这些记者的——凭白无故给Memory增加曝光率,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现在却在心里把那记者的数代长辈都问候了一遍,他明明只是想请吕品吃顿上档次的西餐而已,怎么就变成现在这种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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