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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佝偻着背,抬不起头,望不到天,永远望不到。
扎头倒在地上,脸面侧朝着远方。
他的人被猝不及防的一幕惊愕住,众目睽睽之下,窈窕的中国女人,摇晃了两下。
她手里有一把好刀,一下就出鞘,扎在人的喉咙上。
她的腹部也扎了一把刀,满腹的血,从旗袍里浸出来,宛然鲜艳的红梅。
原来那一刻,她也中了招。
长谷川有枪,子弹已用尽,然,还有贴身的匕首,插在军靴里。
拼死之前,两个人都动手。
她站他坐,被她先中要害。
宪兵队跑到巡捕前面,托枪,抬起,对着她。
没有开枪,或许想要从她身上找元凶。
雁飞下一刻就又钻进了车,将里头的尸体踢了出来,白绣缎面带搭扣的皮鞋,也染了血,掉落在地上。
要逃?车头对着死角的墙壁。
宪兵队的头排众出来,想要生擒这个女凶手。
大马路上就她一个人,当街行凶,杀的是日军炙手可热的军官。
多了不得?他惊诧了,迟疑了半刻。
她还有让他更惊诧的。
雁飞不等包围她的人再发话,用高跟鞋鞋跟往油门一踩。
车子拖着“嘶嘶”
滴出油,摇摇速前行。
前方,数桶火油。
也是栅栏,恍惚树着十字架。
她的发,短而散乱,蓬在额上,已听不得自己的指挥,编不得当初的辫子。
当初,也只是不断被毁灭而已。
她对着前方,说:“你看,我虽性急,但也能做到这步。
我们都不用等。”
该还的,一处不落。
她的耳畔没有了其余的声音,世间变得宁静极了。
就像来上海的那条船上。
她的命运悬在那条船上,漂到了上海。
从此,有爱有恨,身不由己。
往事种种,似只为这刻。
雁飞慢慢慢慢,吁口气。
从烟雾里出来。
眼前起了红,身后有震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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