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一声巨响,碗口粗细的树木应声折断,失控的车也总算停住了。
车轮下还拖着那辆自行车和那个不幸的女人,一路鲜血淋漓。
无数路人围过来,抬车的抬车,拖人的拖人。
拖出来的女人已经一脸惨白,毫无生气,嘴角源源不断地往外溢血。
她没有坚持到救护车来,头就软软一垂停止了呼吸。
白露坐在一旁浑身发抖,刚刚与死神擦身而过,又这么近距离地目睹一个人的死亡。
她不能自抑地失声痛哭起来,泪如雨下。
救护车来了,又走了;交通警察来了,又走了;殡仪馆的车来了,又走了;乱糟糟的人群潮水般涌过来,最终也散尽了;马路上有清洁工在清洗路面,一滩殷红血迹在水枪下渐渐稀薄至无。
街道又恢复了平静,行人如常行走,店铺如常营业,车辆如常穿梭。
一切入场,刚才的惨烈一幕像没有发生过,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白露浑身乏力地坐在路边的花坛上,脸上的泪干了,心里的余震依然不息,一个人就这样死了,死在她眼前。
她也差一点就死了,只差一点点,生命就此画上句号。
人这一生,总以为很漫长,却原来有时会如此的短暂和仓促。
她不知道自己在路边坐了多久,手机刚才甩出去后就再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掉在哪个角落或是被人拾走了。
良久良久,她才坚持让发软的双脚站起来。
一进门,邵蓉见了她简直如同见了凤凰:“露露你可回来了,我们都快被你急死了。”
她还有些精神恍惚:“怎么了?!”
“怎么了,章铭远两个小时前来过。
他说和你通电话时你突然惊叫一声,接着是汽车撞击的声音,然后就断线了。
他联系不上你,担心你是不是出了车祸,现在正急得疯了似的到处找你呢。
你回来了我赶紧给他打个电话,他交代我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他。”
邵蓉打过电话后,不到一刻钟章铭远就来敲门了。
他白着一张脸走进屋,看着白露一言不发,只是胸膛急促地起伏着,显现出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章铭远接到欧宇驰的电话,得知白露今天上班突然提出辞职,并且已经从公司离开的消息时,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昨晚发生的事让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她明显是要避开他。
他知道昨晚自己有些冲动了,原本他一直在克制自己,也克制得挺好。
但是昨晚多喝了几杯,感触又多,就一时失态了。
在国外走了一圈后,他发现自己依然惦记她。
回来的第二天就借故去公司走了一趟,小别多日,他很想见见她,她却偏偏请了假没来上班,说是朋友住院要去照顾两天。
他知道她在北京朋友不多,能让她去照顾的就更少,应该只有一个邵蓉。
邵蓉什么病要住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不好直接过问,就提醒欧宇驰去问一问。
欧宇驰当时就叹气:“我以为你这趟远游回来就会把她忘了呢,你倒好,一回来就问她。
我说你是不是对她有点太上心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