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铭远,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你不就是有个好爸爸嘛。”
欧宇驰实在忍不住插嘴:“喂,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如果不是有我们这种人世上女子就个个清白。
要知道,有些女人是自愿出来卖的,比如你。
五年前是你要自卖自身,在希尔顿酒店主动过来勾引铭远。
现在就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好像是铭远逼良为娼似的。
而且那件事,你还做得很不地道。”
白露深吸一口气,她隐约猜想过章铭远可能已经认出她,但暗中总抱着侥幸心理。
现在终于确定,他确实早认出了她,也早就把她对身边的朋友提及过。
她就知道事情一定是从他这里漏了风,果不出其然。
或许是在某个灯红酒绿的场合,一群喝得似醉非醉的男人们坐在一起谈女人谈风月,他是用怎么样的口吻提及她?一定不会太正经。
怒火愈发高炽,她恨恨地盯着章铭远,一双手攥得紧紧的:“没错,五年前是我主动找的你,那又怎么样?不——我找的根本就不是你,我找的是钱,你是送上门的冤大头。
我当时是骗了你一万块,可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来审判我。
我若是□,你也就是嫖客一个,谁也不比谁高尚。
不就是一万块钱嘛,章铭远,我明天就把钱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一口气说完所有想说的话,白露扭头就走,全然不顾身后那两个脸色铁青的男人。
雨已经停了,湿漉漉的路面犹有水洼处处,映着满城灯火倒似一地霓虹。
高跟鞋一步步踩上去,马上就破了碎了,如同她眼下乱得不可收拾的生活。
她的生活,其实也不是现在才开始乱的。
一开始,父母的早逝就注定了她这前半生的潦草零乱。
尤其是五年前,她不甘心与大学校门失之交臂,一个人破釜沉舟跑到北京来,更是为今日这场变故埋下了诱因。
五年前,十八岁的白露独自跑来北京投靠邵蓉。
她是她在这座偌大的繁华都市中唯一熟悉的人。
她的学费问题,只能请邵蓉替她想一想解决办法。
当时邵蓉沉默着抽完一支烟后才说话:“还能有什么办法,一个女人如果急着要用钱,就只有一条路。”
虽然邵蓉不明说,白露也清楚地知道那是一条什么路。
学生时代,她读过老舍的《月牙儿》,月牙儿母女都为生活所迫沦入风尘,当时读来只觉这个故事离现实是那么遥远,是万恶的旧社会里才会发生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区别仅在于月牙儿是为了生存,而她是想读大学——其实她也是为了生存,想读大学无非是想换取更好的生存。
邵蓉已经在走这条路了,她亦是为了生存,为了她父亲的生存。
她高三那年父亲查出尿毒症,治疗费用很快就让家庭的经济状况陷入入不敷出的地步。
为了保住父亲的生命,她没有参加高考提前结束学业来到北京打工。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想要挣到给父亲透析与换肾的手术费,靠在工厂做工或在酒楼端盘子的钱是绝对不够的。
她就这样下了海,在一家夜总会做小姐。
她从未对家人提过自己做什么能赚这么多钱,家人也从来不曾细问,或许父母其实心知肚明却难以戳破那层窗户纸,对外只说女儿幸运地进了一家大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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